陶笑对老爸道:“你看,奶奶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不过一段时间不见,奶奶又有了新的改变,大概是比上次所见放松了不少吧!
少了疲惫,多了舒心。
这样更显年轻。
陶云海看过去,目光复杂:“她一直都是这样,没觉得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就算有不一样的地方,也只是没有对着自己时,那样冷若冰霜。
这比恶言恶语还让人难受。
看着周围那些跟母亲谈笑风声的人,他们眼中的敬重,心中是矛盾的。
他想到了生活被彻底颠覆的那段时间,直到现在,依旧让他想不通。
爸爸重伤住进了医院,妈妈依旧按时上下班,给他做饭,对住院的父亲不闻不问。
所有亲戚都说,母亲是冷血动物,冷漠无情。
看着病床上的爸爸,他不明白爸爸妈妈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爸爸会活不了多久。
可母亲连爸爸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他心中也有了怨气,时不时会发泄在母亲身上。
母亲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解释。
爸爸走的那天,爸爸那边的亲戚将母亲堵在学校门口,对她破口大骂,骂她水性杨花、不守妇道,骂她把爸爸气进了医院,甚至出手打了妈妈。
母亲就那么站在那里,头发散乱,脸上被抓出了血印,明明狼狈不堪,表情平静,凉薄的可怕。
那场面,直到现在依旧惊心。
他走过去,母亲只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笔直的背影,渐渐弯曲。
她永远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淡定自如,平静的让人觉得她没有心。
哪怕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如此。
没有多余的温情。
从那天开始,学校的老师同学,包括来接孩子的家长,都开始传母亲的谣言,一发不可收拾。
母亲无法继续在学校待下睦鲜φ夥莨ぷ鳎将他交给了外婆和小姨,离开了这座城市,孤身一人下海经商。
一去就是几个寒暑,一年难见几回。
再回来,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样的母亲,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曾经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如今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对她礼遇有加。
哪怕背地里依旧会说她的闲话,当着她,没人敢说她一句不好。
可就算这样,以前发生的那些事就不存在,不然也不会有刚刚的那一幕,被人如此诋毁。
这让他又想起了那些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陶笑看着爸爸情绪起伏不定,拉了拉他的袖子:“爸爸,你别怨奶奶了,她绝不是外人说的那样。”
老爸跟奶奶的矛盾,一直没有调和。
“我………我怨她什么了……”
陶云海伸手,将她头发一顿揉:“你个小屁孩,别总装大人。”
小丫头鬼的很。
陶笑赶紧捂住自己的脑袋:“别动我头发。”
这可是参加生日宴,特意梳的发型。
她执拗道:“我反正相信奶奶。”
陶云海望着那个耀眼至极的母亲,轻声道:“嗯,你相信就好,我们过去吧!”。
他知道,他从来没有资格去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