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皇宫,御书房。
钰司命端坐在雕刻龙纹的千年金丝楠木座椅中,听钰司棋汇报一些来自民间的情报。
“凰典公主凰世岚近日已被凰政找回。据说近乎软禁。公主人身安全无恙,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遇到什么歹人?”钰司棋“意有所指”地汇报过后,偷偷抬眼,觑了一下钰司命。
若即将迎娶的国母失贞了,这对皇族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谁知钰司命好不在意,他搓搓手,放心道:“世岚无事便好,其他一切都过去了。”
说罢,他眸光荡漾,彷佛在回忆一片如春光暖阳。
五岁时,他被王叔带去凰典做政事访问,曾见过当年的小世岚。她荡着秋天,笑得如晨曦一般美好耀眼,从此他再也没有忘记秋千下的小小身影。
后来继承王位之后,母后和大臣建议他选秀立妃,不期然他又想起凰世岚,便派礼部前去凰典求亲——凰世岚若入宫,便是母仪天下的凤钰之后。
凰政忌惮日趋壮大,野心勃勃的铁趾国的威胁,答应联姻。经两国礼部协商,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底。现在婚礼趋近,整个皇宫也开始布置婚礼场地。
钰司棋察言观色,便知道钰司命已给出答案。
他内心鄙夷——一个男人连自己女人的贞洁都不重要,那他还有何用。
他鞠躬,又继续汇报下一条线索:“昨日探子回报,铁趾王子铁燕青到了金州,第一站访问了兰怜楚馆。”
“兰怜楚馆?”
“对,金州唯一一家男风楚馆。”
钰司命右手不断盘着两个圆玉球,笑问:“以前听闻这铁燕青作风不同寻常,莫非是真的?那他此去金州又有何用?笼络金家?”
毕竟是帝王,关注点更犀利深刻。
“这铁燕青虽是铁趾最受宠的皇子,但本人不喜宫廷生活,自小便游山玩水,以臣弟分析,他志不在此,必然只是纯粹取乐。”
钰司命停止手中的动作,笑道:“司棋,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看人啊,不能看他曾经做了什么,而得看他最后做了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吓得钰司棋如芒在背,钰司棋的腰压得更低,努力收敛自己的野心与yù_wàng——哪怕他刚才言行本身并没有任何差池。
“臣弟谨遵皇兄教诲。臣弟请旨前往金州,亲自查探真相。”
钰司命罢罢手:“去吧,这等小事本无需你亲自操劳,但据说金州繁华,就当准你个假,去看看玩玩罢。”
“谢皇兄盛恩。”
莫非皇兄在间接架空自己,钰司棋暗想。天子之言,本要用心揣摩,更何况他本就敏感,他后脖子上渗出细细汗珠,粗粗汇报后面几条皇家大臣的情报后,他便急急请辞。
钰司命没挽留他。
他退出御书房之后,表情变得森严可惧,真是恼自己这副没出息的样,今后如何取而代之。
现在钰司棋自己旗下有领英属,还有如梦令的旧部,及一些暗中归附朝廷的势力,上周他又接手了尚书省下辖的吏部,礼部和刑部主事都成为自己的人,现在门下省、中书省及尚书省旗下的兵部都是他未渗透的。
他要一点一点蚕食原属天子的势力,最后让这凤钰改个主,这中州大陆都改姓钰。
这个晚上并非良夜。
虽然最后林鸢鼓起勇气,又多撞了装了些饭,勉强算填包了肚子,还剩了一些给饥肠辘辘的包子。
前半夜是林鸢值守,莫如幻中规中矩地熟睡在床上,像一尊雕塑。
林鸢看着他,越觉得世事恍惚,穿越到古代后,她基本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处世风格与手段与这个时代的人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思维,其中便包括她独特的爱情观——古代三妻四妾她无法接受,男权为尊她更无法接受,她期待势均力敌的爱情。
那莫如幻,他会是这场爱情角逐中的合格伴侣吗?
脑海突然回忆起那天的珠簪与今天带着温暖的拥抱,林鸢的脸颊悄然飞上一团酡红色的云,蔓延着,蔓延着,最后把心都染成了浅浅的粉。
她在这个异地他乡的黑客栈,对着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坐着一场如梦似幻的梦。
此刻,长月如钩,静夜流深。
包子在她的脚下酣眠着,约是梦到了汁多肉厚的肉包子,它的口水流了一地。
约到一更,有恶犬在窗外狂吠,她才清醒过来。
此时,楼梯间也传来几声咚咚的足音,但又很快消失了。林鸢很警醒,拍醒了包子,又喊醒了沉睡的莫如幻,两人一狗,凛声屏气地盯着门外。
不一会儿,门缝里插来一根空心圆管,园管里冒出一阵带着微香的烟雾。
哈,mí_hún_yào,行走江南的下三滥,竟然真让自己碰到了,这种问题简单,开窗透气不就得了,林鸢斯蹑手蹑脚打算推窗,但发现窗户自外头锁死了,她压根打不开。
顿时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向莫如幻投去了求救的眼神。莫如幻好整以暇,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里头的烟雾越来越浓,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晕眩的感觉。
莫非mí_hún_yào失效?林鸢诧异不解。这时,砰,门被推开了。
来者正是客栈婆娘。
婆娘一看他俩安然无恙,目光熠熠地盯着自己,快活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她又赔笑着:“这大晚上的,我来看看两位客官有没有需要。”
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