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在阴曹地府,但七夜谢必安和八爷范无救却并非亡灵,他们是拥有神位和神格的遂古守望者。
七夜谢必安时常面容凶悍,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拎着手铐,其头上戴着一顶高冠,写有“一见生财”四字;八爷范无救满面笑容,身宽体胖,个小面黑,提着脚镣,其高冠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
见了这黑白二位尊神,乌恩奇纵然胆大包天,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八爷范无救向乌恩奇拱了拱手,笑容可掬的说:“小神拜见代理司命,前些天我们听说有一位人类的小哥自告奋勇,挺身而出坐上了大司命之神的位置,一直对你心生敬仰。虽然以前也见过很多次,但今天才是初逢,哈哈,久仰久仰!”
乌恩奇摸了摸发麻的头皮,回礼道:“这大司命之神的位置,原来没人肯座吗?”
八爷范无救笑道:“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您要以凡人之身,受三界六域之垢与不祥,此等非凡的勇气,实在令我等无名小神钦佩不已。”
乌恩奇苦笑道:“哦,原来如此,听您这么一说,我也十分钦佩我自己。”
八爷范无救哈哈大笑,但旁边的七爷谢必安却一直板着脸一言不发。乌恩奇有些纳闷,于是向七爷谢必安拜了拜,问候到:“七爷您好,您老怎么一直不说话?”
七爷谢必安仿佛哑巴一样缄口不言,八爷范无救打了个哈哈,替他说道:“代理司命您莫要怪罪,一个人若是善事比恶事做的多,他死的时候,我的兄长去勾他的魂魄,在他面前死去的都是善人,所以他心里难过,脸色难看;一个人若是恶事比善事做的多,他死的时候,我去勾他的魂魄,跟我打交道的都是恶人,了了恶人的命,我心情高兴,所以笑口常开。我兄长不与你说话,并非存心冒犯,只是规矩如此而已。”
乌恩奇寻思了一下,敢情七爷谢必安不跟他说话,因为他是个恶人。
“你们是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善是恶?”乌恩奇心里不舒服,悻悻的问。
八爷范无救笑呵呵的答道:“杀的同类比救的多,毁坏的事物比创造的多,就是恶。您有什么异议吗?”
乌恩奇想了想,若是按照这个规矩评判,他确实是个恶人,无话可说。因为无话可说,乌恩奇叹了口气,把八爷范无救拉到一边,在他的耳边嘀咕道:“爷,这么说我以后就归你管了,咱们毕竟有些交情,到时候您下手可否轻一点儿?”
八爷范无救笑而不答,看来套近乎失败了。不过乌恩奇却也不沮丧,他指了指垂首站在生死判桌旁的萨齐拉,低声问:“爷,我跟你打听个消息。她说,我曾经判她赤身挂于铁树之上,然后再进蒸笼蒸,还要拔掉舌头,最后还要投入畜生道当牛做马。有这回事儿吗?”
八爷范无救斩钉截铁的说:“有啊!怎么没有?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你来到黄泉,就开始乱翻生死簿。终于翻到了一页,还命令老七哥去按照生死簿勾来那女孩子的魂魄。”
乌恩奇很想抽自己的脸,连忙道:“然后呢?”
八爷范无救继续讲道:“然后,你就坐在判官椅上,老七哥和我分立两边,那女孩子的魂魄跪在案桌前痛哭流涕。你就对她说,她虽然死了,但你可以破例给她一次死而不亡的机会。那女孩子哭个不停,只求一死,所以你发怒了,立刻就下令让鬼卒过来用板子抽她的脸。”
乌恩奇听到这里,偷眼瞧了瞧萨齐拉,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仍不死心,涎着脸问道:“不会吧?我怎么能干得出这种缺德事儿?”
八爷范无救嘿嘿的说:“可不是嘛!不过到最后,也没打。只是你说,‘君臣如父子,铁围城里圈养的灵族是黑遂灵帅的臣子,黑遂灵帅就是他们的君父。她挑拨父子君臣不和,罪该万死!所以判罚她赤身挂于铁树之上,入蒸笼,拔舌,最后投入畜生道,来世给黑遂灵帅当牛做马。’”
“等一下,”乌恩奇挠了挠头说:“难道我收了黑遂山的黑金吗?怎么如此黑白不分?”
八爷范无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收了黑金没分给我,那咱们以后走着瞧。”
乌恩奇连连吐舌,八爷范无救没再追究黑金的事儿,继续讲述说:“她听说了那可怕的酷刑只是目光呆滞,但听说还要给黑遂灵帅当牛做马,又哭得肝肠寸断。你见她的心志已经屈服了,就劝诱她说,如果不想承受死后的惩罚,就必须化身为女妖,认你为主人。此后,你会牺牲一重神格,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还要认她为长女,将她视同己出。”
乌恩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暗想:“牺牲一重神格,给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原来我是这个目的吗?我的长女……假如我有女儿,我可不希望她傻得像她似的,她应该像萨齐拉一样,随时留着个心眼儿,守住自己的生路。嗯!?我为什么要让她附在萨齐拉的身上,难道……”
乌恩奇摇了摇头,低声说:“看来这事儿是我干的,虽然表面上挺残酷,但我是为了她好。”
八爷范无救附和道:“确实如此,老七哥也觉得你这件事做得不坏,不过你要到何时才能拥有神格呀?你如今已经有了神位,若能再有神格,那就是真神,而且是三界之中的十二位正神之一。你如果得了神格,还肯分给她吗?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结果,我和老七哥都拭目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