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流眯眼瞧他,终是收了杀气,轻笑一声道:“平日里,怎没觉得汝这般机灵。”
亘一眨双眼,连忙道:“哎!主子此言差异!”
扶流收掌起身,问道:“怎讲?”
“主子若是看不中在下……”亘稍稍侧脸,偷偷瞄了眼身后的清丽纱裙,嘿嘿一笑道:“又怎会将晴儿许配于在下为妻呢?”
竺晴婷微微一怔,悄悄抬眼望向身前男人背影,又悄悄地垂下了眉去。
用那垂下的眉眼,藏起了上扬的唇角。
扶流瞧了她一眼,轻哼半声,转过了身去。
“便不诛罢。”
亘大喜,便要抱拳拜谢。
“但要罚你黄金三百两。”
嗯?!
亘浑身一颤。
三百两?!
这、这……
“这也罚得太多了些吧!主子!我这半年酬劳一共才五百——”
“那便当诛?”
“三百两就三百两!大丈夫一言为定!”
亘赶紧一拍双拳,斩钉截铁地盖棺定论。
虽说不知道为何,明明没被刀刺胸膛的他,此刻却有了心在滴血的感觉。
凤衣侧脸瞥了眼满脸悲痛的他一眼,淡淡开口:“这三百两,汝若想要拿回去的话,倒也还有补救之策。”
一听此言,亘又‘唰-’地一下子来了精神,赶紧两眼放光道:“还请主子明示!”
凤衣背过身,抬手指了指庭院门口。
“去将那些离世的客卿们都好生安葬了吧。”
亘双拳一颤。
虽说,他今日一整日都呆在那朱色轿子中守株待兔,理应不晓得外面状况才是……但,那殷家百人敌能带着灵眼,站在自己的身前,便也就意味着……
“在下会好好为他们归魂的。”亘低头抱拳,沉声道:“也会让卫臧兄,为他们每人都留一座得体陵墓的。”
却见扶流微微摇头,“臧儿帮不了汝了。”
亘先是一怔。
紧接着,他与身后的竺晴婷一齐抬首,满脸惊愕地望向凤衣。
“怎、怎么可能!卫臧兄怎会也……”亘瞠目结舌,起身焦急道:“卫臧兄可是七雄第二啊?!他、他怎会有事?!难不成是那蝴蝶妖做的?!”
竺晴婷握着手中竹笛,紧捏笛尾红绳,虽未出声,却在心中一遍又一般地默念着‘臧哥哥’三字,就好似只要她念得够多,他便会安然无恙那般。
“汝等冷静些。”扶流侧首,冲二人说道:“臧儿还活着,只是约莫要数周下不得床而已。”
两人一楞,颔了颔首。
亘长叹一息,一屁股坐回了青葱草地上。
“竟能让卫臧兄受如此重伤……”他托腮沉思片刻,抬头望凤衣道:“主子,奇门中可还有这号人物?啥身份啊?是那殷家请来的帮手?咋这会儿不见人了呢?是让他逃了?”
“汝问的太多了。”
扶流冷哼一声,给了亘一个眼神,吓得后者赶紧闭嘴收声。
接着,她挑眉望西南面的山林,稍稍扬起了唇旁的美人痣。
“只不过,是余的半个熟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