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街边商铺露天座位享受秋日朝阳的男士,放下报纸,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忽然,他感到手掌有异样的酥麻感,摊开右手仔细看去,一根黑色的绒毛突兀地生长在掌心,还不等他疑惑,那绒毛便蠕动着分化,长成上下两排,赫然是眼睫毛的模样!
紧接着,那悄然出现的细缝在男子的惊恐注视下缓缓睁开,露出一只邪异、冷漠的瞳孔,只看一眼,他只觉得深切的孤立感在心底迅速萦生,断绝了所有的外界联系。
伴随着像是数万人痛苦的呢喃在耳边,头痛欲裂的男子口吐白沫昏了过去,推倒无数桌椅,顿时惊起一阵哗啦的响声。
“先生?”
恰好为外面顾客送来饮品的侍者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急忙放下所有东西上前查看。
于此同时,戴着兜帽将身体隐藏在黑色长袍下的人影缓缓路过,走向了道路对面。
“又一个。”
“马库斯…”紧跟在他的身后,相同装束的粗犷男子轻声呼唤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真的没问题吗?其他的伙伴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其余人已经在去实现他们价值的路上,现在轮到我们了,韦尔伯.理查德。”马库斯取下兜帽,显露出他瘦削的脸,他的左眼戴着眼罩,上面有鲜血淋漓的眼珠图案。
韦尔伯.理查德莫名打了个寒颤,他的这个大学同学不知怎的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先是邀请他加入一个莫名其妙组织,接着教导他和其他成员一起经过洗礼分享那个‘上主’的力量。
从那之后,他可以通过生吃动物血肉获取到奇异的能量。虽然十分血腥,但是,那份能量能让他每天晚上都感到极致欢愉,让他越发的难以抗拒,不知不觉间,他对各种离谱命令的抗拒心都减少了。
突然,马库斯停下脚步,用右手捂住耳朵像是在感受什么,眉头微皱道:
“韦尔伯,你最近有丢什么东西吗?有人找到我们的位置了。”
马库斯抓了抓短发,回想了一会儿道:
“应该没有,丢东西的话,之前你的公寓不是失窃了吗?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他的话音未落,便看见马库斯的表情显现出迷茫和呆滞:
“我?我丢的笔记…”
“马库斯,你怎么了?”
“没事。”马库斯冷冷回道,“现在还不是停下的时候,我们要将一切献给主人,帮助的降临。”
他死死地盯着双手,表情略显扭曲,韦尔伯.理查德发现他右眼的眼白变得更少了,目光里竟透着几分癫狂。
察觉到韦尔伯.理查德的打量,马库斯嘴角抽动,用右手轻拍他的肩膀:
“走吧,上主在召唤我们。”
被马库斯这么一拍,韦尔伯.理查德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莫名的亢奋感充斥身体,连他的眼睛都染上了一丝痴狂的意味。
“先生!?”
提着箱子快步前进的尤莱亚.西蒙听到一阵焦虑的呼喊,强烈的灵感提醒使她不自主地转过身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发现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眼睛”之一。
“等等,修女小姐。”
她急忙叫住黛咪.艾德里安,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推开人群挤了进去,扶起昏迷不醒的同伴。
这名男士浑身发烫,口中喃喃不断,近乎是在呓语。在他的脖颈和手臂处,可以清晰地看见有黑色的绒毛在皮表下蠕动。
然后,先前呼唤的那名侍者一脸焦虑地凑了上来,尤莱亚.西蒙站起身向他出示了证件,强硬地说道:
“疏散人群,把这这个证件带去给去最近的警署。”
“哦…哦…”侍者有些慌张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随后,尤莱亚指着倒在地上的同伴,压低声音对艾德里安道:
“必须马上处理他身上的污染,否则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
“要怎么做?”艾德里安平静问道。
尤莱亚.西蒙微皱着眉摇头,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眼睛”传来的消息,随即闭起双眼,一幅幅画面自然浮现于脑海中。
那是在某处餐厅里和警察对峙的四名青年,他们眼珠血丝密布,双臂青筋根根暴起,看上去极为可怕。他们正肆无忌惮地破坏着设施,还挟持了一名女性店员。
艾德里安同样阖上眼,似乎也能看“”见这些场景。
“要过去帮忙吗?”她沉声问道。
话音未落,事件突然有了转机。只听得不知从餐厅何处传出一道悠扬而宁静的旋律,像是神父的教导,又像是安眠的歌曲,那些暴徒顿时神情萎靡,目光失去了最后的神采。
同一时刻,大学区有好几处地点都出现神父或是牧师装扮的身影,他们拿着福音书,或咏唱或宣讲圣祷文,似乎在开导罪犯,洗礼罪恶,然后,那些带着兜帽的年轻暴徒便一个接着一个垂下了脑袋,像是告解忏悔的姿势。
“赞美女神!”类似的欢呼在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尤莱亚.西蒙重新睁开眼,默然了几秒道:
“只是一些连灵性转化也控制不好的小鬼,那些被派来增援的神职人员也足够应付,但是…”
尤莱亚.西蒙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艾德里安,继而才说道:
“我在这附近的同伴恐怖都受到了相同的攻击,我不能冷眼旁观,必须要送他们去接受那些牧师的治疗,他们一定有办法解决这污染。”
“抱歉,只能请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