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琛赶到时,气氛凝结。
薄年尧抱着薄情,老泪横飞。
虽然是那样的辈份,可是在他心里薄情还是他的二弟。
周云琛带着人过来,身边是闵立的心腹王元,一到了这里见是这样的一个情形,周云琛伸手拦了拦,让旁人不要过去,他自己慢慢地走过去。
顾安西缓缓站起来,轻声说:“薄情死了。”
周云琛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回去回报了王先生后,人带回去吧。”
说完,他看向了一旁的宋佳人。
宋佳人哭得惨烈,一直以来,薄情就是她的精神支柱,薄情死了她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周云琛慢慢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轻声说:“你是朵朵?”
宋佳人吸着鼻子,也没有看他,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他是谁了,忽然就搂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
周云琛的心里像是无数个针眼密密地扎着自己,酸酸涩涩的。
虽然已经知道事实,但是对于这样久违的亲情他还是有些陌生,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办吧。
一直坐在地上的顾明珠见安全了,又见着向来威风八面的宋佳人哭成这样子,不屑地鄙视她:“哭成这样,真丢人。”
两架直升机缓缓降落,薄家人带着薄情乘了一架,顾明珠和周云琛他们是另外一架……
回去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了北城。
那是欢天动地的欢迎,王竞尧亲自在停机坪等着了,见着了薄家人立即轮流地抱了抱,“辛苦了年尧,辛苦了熙尘……还有你这小混蛋,这一次是立了大功了啊,我想想怎么奖励你,这样,只要你想得出来的我都可以办到。”
顾安西撇了下嘴巴:“二叔走了。”
啊……这种欢天喜地的时候,提到这事儿不免有些扫兴,不过老哥哥向来在场面上耍得很开,立即就换了一副可惜的表情来,佯装也很伤心的模样:“其实薄情很有才情的,若不是走上了邪路子,也是前程似锦的……事已至此,后事就好好地办,低调一些就好了。等办完了,等着老哥哥给你奖励。”
最后,还是又忍不住开心了。
顾安西垂头。
倒是薄家两个男人和王老哥哥应酬一会儿,就坐上了薄情的车子离开。
薄家没有了人,虽然是个千古罪人,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
一排十几辆黑色的车子别着白花,薄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泪横飞由着薄夫人扶着那叫一个伤心动地,闹了一阵子总算是把人送走了。
王竞尧看着车队的方向,掉过头问王元:“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要活的吗?”
王元惨淡地笑笑:“我也闹不清,看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薄情自己不想活了。这真的是太想不开了。”
王竞尧也是叹息:“是啊,是可惜了,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智也有,怎么就这样地自卑起来,要学学你的主子闵辛,看,那么一个苦出身也敢死死地纠缠门名千金,还不小心给追上了,离了婚,还能粘上去,再者,事业上那叫一个狗爬式地往上爬啊,薄情要是有他一半想得开,也不会有今日了。”
王元顿时就有些日一狗,不是好好说话么,王先生怎么就又扯到了闵先生头上。
正想着,王竞尧又问:“周云琛呢?”
王元立即说:“周处找到了亲妹子,亲妹子又痛失所爱,大概直接就去了薄家,少不得有几天缠绵的。”
老哥哥点头,负手往回走,边走边说:“这薄情也是,早不死晚不死的,这个时候死,让人庆功都没有办法,这事儿小家伙办得这么漂亮,我可是有一肚子的主意要给她奖励呢。”
王元也是知道闵辛快要退了,这时正愁着没有机会拍马屁,这时总算是找到机会了,于是十分了解地点头:“是啊,小顾总真的是有勇有谋,这一次大半是她的功劳,可是十分有本事了。”
王竞尧一听心情就大好,步子也爽利了些:“她发明的那个ai,我就觉得十分有趣,和人打架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啊,有空咱们可得好好见识一下。”
王元紧跟着他的步子,又说了好些好话,反正说小顾总的好话王先生总听了是高兴的。
……
薄家的车子缓缓开回思园,思园早就得知薄家二叔没有了,大门口,过道上都结了白色的小花。
薄老爷子哭成泪人,知道的知道他少了兄弟,不知道的以为他没有了儿子。
薄年尧也是十分地悲痛,亲自地抱了薄情回了他自己住的院落,薄夫人和下人一起收拾好,体体面面的。
家里体体面面,外面不得而知,总是薄情现在身分太过于敏感。
所有一切停当,只一晚,明天就要送他离开了,准备就葬于思园后山,也算是有了根。
夜晚时,微风轻轻吹进来,白烛摇曳。
宋佳人一直守着,泪没有干过。周云琛也拿她没有办法。
顾安西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过来,半蹲在她身边,无奈地开口:“人已经走了,你再哭也没有用,起来吃点东西吧。”
宋佳人不理她。
顾安西叹息:“你哥哥很担心你,你不吃饭,他也跟着不吃饭,你要他陪着你一起挨饿吗?”
宋佳人硬着声音:“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听你的,顾安西,就算是暗黑不在了,就算是你放过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讨厌我啊。”顾安西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