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帮主也同意陈叫山的意见,说,“接人也好,催账也罢,人去多了,真没啥大用……”
考虑到骆帮主年纪大了,又受了风寒,陈叫山和骆帮主又简单聊了几句,便让骆帮主回去歇息了……
陈叫山将卫队十一个兄弟,全部召集在一起,进行职责分配。
“明儿一早,海明老哥带面瓜、大头和二虎,去太极湾看北山红椿木的情况;三旺、满仓、鹏天、七庆,跟我和骆帮主,去省城接三秀;鹏飞、鹏云、黑蛋,跟其余兄弟们,配合唐老爷制作新龙,并做好各处的防卫……”
吩咐交代完毕,兄弟们各自回屋睡觉了,陈叫山出了西内院,决定去找柳郎中,为骆帮主带一些药。
刚走没两步,陈叫山却看见,禾巧迎面走来了……
禾巧一见陈叫山,二话不说,扯着陈叫山的袖子,朝巷道中间的僻静处走……站定后,禾巧又四下探看一番,而后压低嗓音说,“夫人让你要的那些账,都是些硬头账……能要到最好,要不到,也别硬要……”
禾巧说,她特地留意过:夫人给的那几张欠单,都是夫人特意挑出来的,都是最不好要的几笔账,有的账,已经拖了好几年了,老爷以前去要过,骆帮主和侯今春去要过,少爷和杨账房、谭师爷,都去要过,至今没要回来!
“我看数目也都不大哩,怎就那么难要?”陈叫山问。
“人家是看乐州路远,去一趟省城不容易,能拖一时是一时……”禾巧说,“另外,人家拖的一久,就越认为卢家人没本事,心里边就不打算还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之事啊!”陈叫山说。
禾巧一下伸手捂在陈叫山嘴巴上,“别那么大声……听我说,以我判断,夫人并不奢望你能将账要回来,只是想通过这事儿,考验考验你!要回来,自然是好,要不回来,也没多大关系的……”
陈叫山“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禾巧再一次将嘴巴凑近陈叫山的耳朵,以最细小的声音说,“卢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些仨瓜俩枣的……省城比不得乐州城,你不必太认真,凡事要小心一些,平平安安最重要……”
禾巧的嘴巴,紧挨着陈叫山的耳朵,随着她细声说话,一股一股的热流,轻轻触抚着陈叫山的耳朵沿沿,像毛毛虫在爬动,像鸽子的羽毛在耳朵沿沿上轻划,像蚊子在叮耳朵……
“记住,你是卢家的宝,夫人只是想考验你的……”禾巧又说,“你平平安安回来,比那些账重要得多,明白吗?”
“嗯,我明白的……”
陈叫山点了点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夜风吹来,禾巧的鬓发轻轻掠过来,一缕扫在陈叫山的下巴上,陈叫山忽地想起那天亲吻禾巧的情形来了……
“对了,那镯子你怎么不戴呢?不喜欢那颜色么?”陈叫山转头看着禾巧。
禾巧四下看了看,脚尖一踮,两手抓着陈叫山的脖子,朝上一拉,在陈叫山的耳朵边亲了一下,转身便跑了,边跑边喊着,“我在心里边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