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上半年,白老爷子寿终正寝,下半年,白老太太又患了偏瘫,路都走不了,得亏幺‘女’虽傻虽哑,服‘侍’老娘,倒是悉心细心,加之干‘乳’儿哈球娃时常给些帮助,还‘花’钱雇了丫鬟,帮着服‘侍’白老太太,这日子才算像了个样子……
龙狗说着,连连摇头叹息,“以前光晓得哈球娃是西府的人,咋就没联想到是沈庆非呢?”
不怕血便说,“都是这****的沈庆非,不作善事,当汉‘奸’,老天爷给报应,没给他身上,倒给他‘奶’娘身上了……”
陈叫山连忙打断了不怕血的话,“兄弟,话不能说成这样……人之命运,幽玄冥冥,谁都无法说清……白老太太是好人,从孝道来讲,沈庆非也是好干儿……”
龙狗也唏嘘起来,“是呀……杀了沈庆非,白老太太家,也就没了依附,日子可就凄惶了……”
不怕血撇着嘴,“龙哥,你这会儿咋发起菩萨慈悲来了?沈庆非给日本人干事儿,干了多少龌龊勾当,害了多少条命,他死一百回都不冤……”
陈叫山长叹一口气,“我看是这样……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对白家宅子进行监视,等待沈庆非出现……”
不怕血便站起身来,“那成,我这就通知兄弟们去……”
陈叫山及时抬起手臂,“姑且不要先说沈庆非‘奶’娘之事,只说有重要事情,要兄弟们到龙狗兄弟的杂货铺来汇合便可……”
不怕血出了‘门’,龙狗给堂屋的佛祖,上了一炷香,双手合十,闭目默默……
龙狗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喝了口茶水,转头向陈叫山,“陈大哥,咱利用沈庆非的孝心,来行刺沈庆非,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
陈叫山咬咬牙根,一抬手,打断了龙狗的话,“一码归一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类似沈庆非这样的汉‘奸’,倘若不除,效仿之人,只会越来越多!帮助日本人,出卖国家,国家国家,国之不存,何来有家?沈庆非循于小孝,忠于幸,却违逆大孝,不忠大家……兄弟,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杀?”
龙狗这下心里通融了,默默颔首……
“我建议,兄弟们起一个誓……”陈叫山微眯双眼,目光苍凉,“待杀了沈庆非,兄弟们合力一心,一起照顾白老太太,让老太太安享晚年,衣食无忧,当自己的亲娘服‘侍’……”
龙狗说,“好我正有此意,就这么办!”
下午时候,兄弟们都过来了,二杆和清鼻也从常家坊子回来了,二杆说,“陈大哥,我把日本人的事儿,给亮头一说,亮头也想转了……我劝他们不要妄动,以免惹麻烦,等到秦排长他们去了常家坊子再配合……”
陈叫山点点头,“二杆兄弟,你说得好!”
龙狗将沈庆非‘奶’娘之事,给兄弟们说了一遍,兄弟们群情大振,纷纷表示,一定把白家宅子,死死盯紧,就是睡觉,也用洋火棍棍,把眼皮撑着睡……
陈叫山叹息着站起身来,将手掌伸出,“兄弟们,我们先起一个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