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不令人窝一肚子闷火?
可巧,我们的火还没处发,没法发哩,你这什么狗屁张五爷,在我们队长陈叫山跟前,倒跳腾起来了?
咱就要好好看看,谁他妈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俺们队长,西京城那么大的场子,都闯过来了,在你小小梁州城,遇上你们这些瘪三货,土锤闷包,一个个地夜郎自大,就晓得个井口大的天?
“好”陈叫山声调忽地拔高,“张五爷,我念你是‘混’场面的人,不想给你难堪,就一条,你们砸烂这些棕货,照价赔偿了,咱就卤水点豆腐,两清畅!你若是不服,想跳腾,那我就陪你跳腾两下……不过,你要明白,莫说在这梁州城,就是整个天底下,规矩这东西,就跟路一样,都是人多走出来的,不是你张五爷一个人能成的……”
“哟呵……”张五爷断断没想到,眼前这个面目白净,大眼浓眉的年轻后生,口气却是这般大,这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张五爷并非猪脑子,并非没有大见识,他自是晓得一个道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湖之水深,永探无底,倘是那些背景强大,来头不一般的人物,他自然会明白“且留他人三分面,便是自己一条路”的。-
然而,张五爷打从一开始,料想陈叫山和面瓜,不过徐家棕货铺的伙计店员而已。待到陈叫山一声喝止,又是一番大话,张五爷便又一寻思,但很快,张五爷就揪准了一点杂货街这地面,棕货铺这地方,能亲自迈着双‘腿’来挑挑买买的,能有什么来头?能厉害到哪里去?
张五爷刚“哟呵”了一声,后续话尚未说出口,陈叫山却转身对徐有顺说话,立时打断了张五爷,“徐掌柜,守规矩的不怕破规矩的,今儿这一出,我算是看得明白:你占理在先,张五爷失理在后!你算一算,店里这些损坏的东西,得赔偿多少钱?”
徐有顺哭丧着个脸,捂着鼻子,怎敢吭声?心说:天神爷哎,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你今儿已经惹下狠茬子了,你自身难保,还把我将水深处拖啥呀?
瘦高伙计跟张五爷一般判断:买张棕垫子,你都嫌贵,你算啥来头嘛?今儿这水都够浑了,求求你,求求你就别搅和啦!
瘦高伙计看看陈叫山,斜斜瞥着张五爷,上前不是,后退不是,两‘腿’筛糠,下巴捣蒜,只差‘裤’裆里一阵响,‘尿’出‘尿’来了……
“赔你妈……”张五爷拳头一攥,挥拳便要朝陈叫山打来……
拳头刚出来,陈叫山侧身一撩手,生生卡在张五爷手腕上,张五爷顿时感到骨头都快被卡碎了一般,急着‘抽’胳膊,哪里‘抽’得出去?
一急,张五爷便又抬‘腿’来踢,‘腿’刚半扬起来,陈叫山动作更快,小‘腿’一摆,正正朝张五爷‘腿’上弹击……
“哎呀……上啊”张五爷哀叫着,冲手下人大吼……
离最近的两个张五爷的手下,一步抢上来,手里的斧子,扬得高高,还未扑到陈叫山和面瓜身前,陈叫山一招“摆拐连踢‘腿’”,“啪啪”两声,两人顿时后仰跌去……
‘门’口那五六个手下,也正‘欲’朝店里冲,身子还未完全动起来,鹏天他们一伙人,先就发了飙,耳光、拳头、膝盖、肘子一阵招呼,“噼哩啪啦”一团响,店‘门’口叫娘声一片,蹲得蹲,倒得倒,打滚的打滚,捂脸的捂脸……
陈叫山一见这场面,心说:每日晨练拳脚,学习舞龙,看来还真不错哩!
眼前之一幕,倏忽之间,让围观的人群,徐有顺和瘦高伙计,顿感不可思议起先想是一边倒的注定局面,怎么个倒的人不对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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