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统领傻眼了,陈叫山一手挟刀,另一手暗控自己左肩,一只脚,踩于自己双‘腿’之间的地上。-若自己妄动,要么血溅五尺,脑袋滚地;要么左臂被折,筋骨俱断,日后便为独臂刀客;再或者,陈叫山‘腿’上发力一撬,自己整个人,便会弹飞出去,是死是活,难以想象……
从起初第一招,肖统领心中便有这样的预感。
到如今这情形,肖统领更加确认了这种预感。
张五爷也傻眼了,鼎鼎大名的肖统领,一把钢刀,威震梁州,此际里,怎就反被人挟刀架喉了呢?
这到底是什么人?
在我心中神一般存在的肖统领,在此人面前,竟这般狼狈……
梁州城内,究竟有谁可与此人对垒?万少爷?万老板?
徐有顺此际也傻眼,看来此人非陈叫山莫属了!
梁州万家大船帮与乐州卢家大船帮,多年来,一直纠葛不断,风风‘浪’‘浪’,各自扑腾。现在,梁州大船帮‘欲’以棕垫棕箱,来打压掣肘卢家大船帮,结合过往两家之恩怨,倒不足为奇,是以平常!可是,这一次,却又不一样,不知不觉间,陈叫山就在眼前,将刀架在肖统领的脖子上,这一场恩怨之争,徐家棕货铺便也跟着搅进去了……
这可真是‘裤’裆里粘黄泥,是屎不是屎,都是说不清啦!
肖统领的手下人,张五爷的手下人,全都傻眼了,肖统领已经这样了,我们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一伙万家护院兵勇,一阵啸叫,正要向前扑来,饶氏三兄弟鹏飞、鹏云、鹏天,齐刷刷上前,并列一堵墙,并拔出了手枪,三枪并向,异口同声,“谁敢动?”
肖统领不用回首,也知道后面的情况,或者说,他此际‘性’命都拽在别人手里,此情此景,靠手下那帮喽,还能逆天不成?
这时候,不是什么失不失面子的事儿,而是有命没命的事儿啊!
只要陈叫山的手腕稍稍那么一哆嗦,只要饶氏三兄弟的手指头稍稍那么一动弹,乖乖,那恐怕就得躺下那么几个人了吧?
张五爷终于端不住了,“噗通”一下跪在了陈叫山脚前,“好汉,好汉,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好好说……”
陈叫山并非骄傲无礼之辈,得饶人处且饶人,便冷冷地说,“今天这事儿,从头到尾,徐掌柜也好,我们也罢,没有蛮横不讲道理吧?没有不守规矩,破坏规矩吧?”
张五爷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陈叫山,生怕陈叫山手腕抖那么一下,便连连拱手,“好汉说得是,好汉说得是……”
徐有顺也紧张得两‘腿’颤颤,正所谓,手脚有控,利刃无情,万一陈叫山稍微一失手,或者肖统领稍微一‘乱’挣扎,今儿这事儿,可真就闹大了……
徐有顺便也上前拱手,“先生是乐州卢家的陈叫山吧?我们都仰慕先生大名,望先生网开一面,切莫冲动啊……”
面瓜斜视了徐有顺一眼,心说:这事儿是帮你呢,怎么听你这话,倒像是我们跟你过不去似的!
陈叫山?乐州卢家的陈叫山?一路取湫,大败‘混’天王的陈叫山?在西京城,痛击日本第一高手的陈叫山?
在场之人,听见徐有顺这么一说,再朝陈叫山一看,猛地都反应过来了正常说,一般的外来者,到了这梁州城,莫说是不敢逗惹张五爷这般的地头蛇,便是无意撞上了,也是能躲尽躲,能让且让的。哪有这般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不动不走,不惊不慌的?
既然是陈叫山,这一切,便都合情合理了,便都不足为怪了!
肖统领晓得此际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正是威名远扬的陈叫山,心中猛然一紧,兀自感到了一种后怕天啦,我这真成了坐井观天,妄自尊大的愣头青货‘色’了,居然跟陈叫山‘交’起了手……
肖统领拒心中一阵阵后怕,但即便想说一两句示弱的话都不能,那把刀太锋利,抵着自己的喉管太近,莫说是说话,怕是呼吸稍有不匀,喉管上的一张薄皮,也会被割破呢!
张五爷听见了陈叫山的大名,先是一愣,遂即惊惧异常:我这是怎么了?跟取湫英雄陈叫山抬上杠了?跟踏平太极湾,大败‘混’天王的陈叫山顶上头了?跟一时风光西京城,收拾日本第一高手的陈叫山较上劲了?
我张五爷是什么人?陈叫山是什么人?
我若是‘鸡’蛋,人家就是石头。我若是石头,人家便是铁坨!
我这不是纯属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陈大哥,陈队长,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眼拙无水,没有认出陈大哥……”张五爷连连磕着头,仍觉着不够,又自己扇着自己耳光,“我斗胆,我该死,我该打……”
“啪啪啪啪……”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
陈叫山见到如今这般情形,自己就算不报名姓,人家也都已经确认自己了,于是,便将肖统领朝前一推,将刀收了,朝刀刃上吹了一口气,在袖子上抹了抹……
拒又是刀,又是枪的,但对于一些喜看热闹的围观者来说,此种曲目,难得一见,他们又怎会离去呢?
起先围观的百姓,因为肖统领带人前来,人人执刀,杀气腾腾,便朝徐家棕货铺稍远的地方退去了些。如今,听闻今儿这事儿的主角,竟是陈叫山,便又将围观的圈子,瞬间缩小了,朝前涌了过来……
“陈叫山,陈叫山,你就是取湫祈雨的陈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