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叫山一把将青楼护卫提了起来,“你干什么?”
“爷,爷……”青楼护卫连连讨饶,“我就过来看看,看你们要添茶水不?”
陈叫山将那护卫一推,抵在楼道护栏上,使其半截身子朝后仰去,“给你们办过招呼,没有我吩咐,不要过来……”
“爷,爷,对不住,对不5了你的兴致……我这就走,这就走……”
楼道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陈叫山方才一番举动,令六个忻娘,全都感觉出来了这个人,跟一般的客人,还真是不一样!他,真的不是一般客人……
两盆红红的炭火燃烧着,白白的炭灰,轻轻地从红炭上卷落而下,屋子里静得出奇,没有任何人说话……
“秋萍,蕉儿,你们跟我说说,当时从乐州被拐过来的,有多少人?”陈叫山起先将手搭在前额上,胳膊肘撑着椅子扶手,忽觉屋子里太静了,便重新坐端了身子……
“我记着跟我一块的,一共有十个人……”秋萍说。
“我不晓得……我那时候晕了,啥都不晓得,就过来了……”蕉儿说。
陈叫山低头沉思着:自己当时抓了保安团的人,后来闫队长和余团长前来要人,卢家大院里的人,似乎也不愿意跟保安团结下梁子,不想得罪人……后来,自己便去取湫了,调查灾民‘女’子失踪一事,不了了之……那么,在自己取湫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还有灾民‘女’子失踪之事发生呢?
陈叫山再一细问,果然,秋萍先来梁州城,蕉儿是后来来的。
“对了,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树萤的小妹妹?”
陈叫山努力整理着回忆,想起当初卫队巡城第一天,遇见了树萤一家人,树萤的爹娘,因着留在乐州城,还是离开乐州城的问题,发生争执。后来,必悦楼方老板买的一头牛窜到街上,陈叫山将其制服,并让面瓜劝说了树萤的爹娘……
后来,陈叫山在东城校场坝,遇见树萤一家人搭建窝棚,树萤在搬石头时,手指头都被大石头砸破了……
当时,陈叫山同树萤聊天,对她印象极为深刻
“树萤,你识字么?”陈叫山当时用一截树枝,在地上写了“树萤”两个字,问树萤认不认识。树萤忘记了手指的疼痛,笑得似一串银铃迎风,“我当然认得我名字……我还认识好多字呢……嗯,金木水火土,赵钱孙李周……好多好多!”然后,将嘴巴凑近陈叫山耳朵,尽量压低声音,悄悄说,“我爹不让我念书,我就趁着寻猪草的时候,蹲在‘私’塾后面的茅房里,偷偷地听,我娘几次发现了,以为我偷懒,说我是懒牛懒马屎‘尿’多,哈哈哈哈……可我就是想识字,‘私’塾先生说,不识字,啥都干不成!我长大了,要认遍天下所有的字,洋人的字,我也要认全哩……”
可是当天晚上,树萤便失踪了,陈叫山在天亮遇见树萤的爹娘时,树萤的爹“扑通”一下,跪在了陈叫山身前,抱住陈叫山两‘腿’,痛哭流涕,“陈队长,陈队长……我家树萤不见了,我找一圈了,找不着哇……陈队长,你要帮帮我,帮我找到我家树萤啊,求求你了!陈队长,我……我给你磕头了……”
树萤的娘,当时也悲伤不已,哭着,喊着,埋怨着,“死‘女’子,你把娘丢下,说跑就跑咧?你要找好人家过,也跟娘吭个声啊,死‘女’子,你把娘害死了……”
因而,陈叫山想知道树萤的情况。
“树萤是跟我一道来的……”秋萍幽幽地说,“树萤她死了……”
死了?
陈叫山一怔,“死了?她是咋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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