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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一行人返回到桂香镇时,天已经黑了,但无论卢家人,还是桂香镇的人,都感到一种前所未见的光明……
徐老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有一路跟随去梁州城,因而,陈叫山一行人,一回到桂香镇上,徐老二便有许多话要问陈叫山,陈叫山也有许多话问徐老二……
“陈队长,万家人那边……“
“徐场长,现在棕丝收得……“
陈叫山和徐老二的话,几乎撞在了一起,两人便都笑了……
徐老二意识过来了陈叫山领着一众兄弟,现在全部返回桂香镇,足见陈叫山一系列的筹谋,皆是成功的!万家人还能如何?何须再多问?
陈叫山也意识过来了徐老二眉头舒展,略带笑意,收购棕丝之事,必然是顺风顺水的,能有什么大麻烦?何须再多问?
徐老二派人将饭菜送了过来,招呼着,“陈队长,赶紧吃饭吧,忙了一天了,怕早就饿了……”
陈叫山此次收购棕丝,其意愿是要将桂香镇所有的棕丝全都收购的,但之前身上所带的钱,并不足以支撑下台,亏得徐老二及时表态,说,“钱的问题,陈队长不必担心,我从这里先垫付着就行了……”
陈叫山抓着筷子,朝嘴里划拉着饭,腮帮鼓鼓地说,“徐场长,见外的话,我陈叫山就不多说了,赶明儿我回了乐州城,派人将钱……”
徐老二呵呵一笑,“陈队长,你赶紧先吃饭,你这话,已经是见外了……”
陈叫山随之也是一笑,便大口大口地嚼着饭,不再说话……
一碗饭还未吃完,桂香镇棕货行的老板们,竟全来到了徐老二家里,来找陈叫山了……
“哎呀,陈队长这饿了一天,现在才吃饭啊?”
“陈队长,你先吃,你先吃……”
“我们也没啥事儿,就是过来跟陈队长,跟徐场长谝谝传……”
“陈队长,你急,慢慢吃,慢慢吃……”
众位老板、场长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陈叫山吃了一碗饭,肚子仍旧饿,还如何再继续吃?将碗一推,拍拍肚皮,连说自己吃饱了……
陈叫山用手抹抹嘴巴,看着一屋子的人,皆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便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却故意笑着说,“各位乡亲,都吃过饭了吧?”
众人连连点头,皆说吃过了……
徐老二参与了收购棕丝的全程,从最初与陈叫山的商量细节,到派人随柳郎中返回乐州城,再到垫付大洋,因此,徐老二也十分清楚这一屋子人所来何意,但又看出,大家似乎都不好意思挑明来说话,便决定自己来当一个“揭幕人”……
“陈队长,现在桂香镇所有棕园的棕丝,都割剥下来了……”徐老二看着陈叫山的眼睛,而后,又环视着一屋子的人,“陈队长下一步有啥打算?”
陈叫山嘿嘿一笑,却说,“我陈叫山在买卖一行里,真是新人,我就想听听乡亲们的意见和建议哩……”
徐老二就等着陈叫山这话,便转过头,问紧挨着的一人,“李金娃,你说点想法嘛……”
那位叫李金娃的汉子,将头一低,“在桂香镇,我李金娃‘弄’的这点摊子,跟大家伙比,那就是蒲扇扣缸口,差得多嘛!大家伙说吧……”
徐老二便又故意问了几人,几人都是一个态度,笑着说自己没啥具体建议……
徐老二看看陈叫山,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徐老二便说,“棕丝码了五间房,陈队长再往乐州城运吧,一两趟还真运不过来,留我这儿吧,还要防虫防老鼠,事头大哩!我有个想法,不如咱就把棕丝分了,各自回家加工成棕货……这样,大家都利索,陈队长也利索,我也利索嘛……”
“行啊,咱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嘛,光割剥棕丝,不加工棕货,算啥买卖人?”
“陈队长是痛快人,咱也就痛快……”
“我说句实话啊,咱别的不说,就冲陈队长跟咱过钱时那爽快劲儿,我首先表个态,陈队长你要啥棕货,我就给你‘弄’啥棕货,按成品棕货价格,减了棕丝的差价,我再减两成价!我别的不图,就图跟陈队长做个长久买卖……”
“其实,钱多钱少,不是我的心下事儿,我就喜欢陈队长这样吃碰一声响,不‘弄’那些弯弯绕……”
“我前阵子刚画了个棕箱样子图,不是我吹牛啊,保准一‘弄’出来,人见人爱!陈队长,你给我多派些棕丝,我给你上最新的棕箱样子图……”
“给我多派些……”
陈叫山见满屋子的人,全都冲着一个目的来了,意愿全部达成,明了,甚至都抢着要棕丝派分哩,于是便笑着说,“多谢乡亲们,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桂香镇棕货为啥昌盛红火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咱桂香镇的乡亲们仁义啊……”
陈叫山说了一番客气话,便再不回避,说,“打今儿起,万家人那头,我陈叫山给乡亲们打个包票,他万洪天翘一下尾巴,我就晓得他要拉啥屎,料他万洪天不敢对咱桂香镇动一点邪念……”
“哎呀,陈队长你不说这话,我们都看得出来……”
“要我说,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万家人就他娘是吃软怕硬的主儿,遇上陈队长,嘿嘿,想不灭火都不行哩……”
“陈队长,我这人不大会说话,我说难听话啊?就算他万家人再来桂香镇得瑟,我也不‘尿’他那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