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的陈叫山,已远非昨日陈叫山。 。
曾经的陈叫山,曾经的陈队长,如今已是陈帮主!
别人明白这些,陈叫山自己,便更明白……
在陈叫山前往乐州县府,准备找孙县长时,每一向前走去的脚步,皆现出了与以往不同的从容自若!
陈叫山明白:此际里,自己的脸上,写着一种东西,叫作雄气!
照理说,去年腊月时候,孙县长本就可以回西京,待到开年再返回乐州的。
然而,孙县长提前写了一封家书,零七八碎地说了许多话,写了好多页,问老父的身体是否康健,问老婆冬日天冷,是否还有手冷足寒的情况,问儿子读书成绩可好……
结果,孙县长老婆,也就是何正宽何老板的姐姐,接到家书后,却只回了寥寥数语,“家中一切安好,勿挂念!严寒路远,诸多不便,你尽可留乐州过年,待开‘春’闲暇,再返家团聚。明年岂无年,为官莫蹉跎……”
孙县长一时有些懵怔,便去找小舅子何正宽喝酒谝传,顺带从侧面探问情况。
酒至半酣,何正宽连连吁气,神情颇唏嘘,手搭在孙县长肩膀上,“姐夫啊,实不相瞒,年馑还没过的时候,我姐就放了口风出去,说你年内定就高升了……”
孙县长一下就明白了,生了一肚子闷气,索‘性’真就留在乐州过年了。
陈叫山领着一众兄弟,到达县府时,孙县长正和何正宽、余团长,以及保安团新任的苟队长,正在打麻将……
接到手下人的通报,孙县长还以为是陈叫山过来给拜年呢,显得很高兴,连忙将手里的牌一推,站起身来,笑着出‘门’相迎……
“陈帮主,过年好啊!”
孙县长身后站着何老板、余团长、苟队长,四人连连拱手,笑容满脸。
待一细看,却发现陈叫山领着一众人,手里并没有拎人情,空手而来,而且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肃然,并不像过来拜年的样子……
拒如此,陈叫山依旧拱手还礼,“孙县长,过年好!”
在客厅坐定后,孙县长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并不如起先那般热情,觉着陈叫山打搅了自己的牌兴似的,便平了脸说,“陈帮主,年还没过完,你这就忙上了?”
陈叫山正襟危坐,不卑不亢,轻轻将袖子一弹,眼睛也不看孙县长,语速不急不徐地说,“孙县长,我此番前来,是寻你有一件重要事情……”
之前,关于向孙县长提说剿匪之事,陈叫山和高雄彪、吴先生已进行了详细的商议、筹谋,孙县长过年没有回西京,而是留守乐州,其相关原因,陈叫山也了然于‘胸’……
孙县长“哦”了一声,脑海中琢磨着诸多想法,正待开口再细问,陈叫山却又直接开‘门’见山了,“北山野狼岭一带,啸聚一伙土匪,屡次进犯周遭村寨,韩督军几番派兵清剿,盖因路途遥远,劳师远征,都清剿不彻底!所以,韩督军特地下了命令,委派乐州保安团,即日派兵前去征剿……”
说着,陈叫山便将韩督军的手谕、口令信,全部拿了出来,并附上一张由吴先生手书的“遣令书”“乐州境内野狼岭,啸聚匪众,凶顽不化,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成乐州民众之一大患也……今特命乐州县府保安团,集中兵力,进山剿匪,还百姓一方清平……”
孙县长接过遣令书、手谕、口令信,皱着眉头,逐字逐句细看着……
何老板和余团长、苟队长,一听说剿匪之事,心中顿感不痛快:还以为你陈叫山兴冲冲前来,是有啥好事呢!这倒好,是给人安排苦差事了啊……剿匪这等事情,费钱费力费时,还得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干……
何老板的脸‘色’尤其难看,心说:就算是韩督军的命令,怎么也轮不到你陈叫山来转达啊?
但孙县长看遣令书、手谕、口令信,看得极为认真……
陈叫山此前去西京城,与督军府秦排长、韩督军之‘交’集,追讨青铜宝鼎,大破日本第一高手岩井恒一郎,《西京民报》大幅报道,后又在返回途中,遭遇日本人的袭击,韩督军亲自赶往鹤‘腿’峡等等事情,孙县长都是再清楚不过的……
韩督军的‘性’情脾气,孙县长也是晓得的,对于陈叫山“代为下达命令”之举,孙县长拒心中存疑,但看到眼前这些手谕、口令信、遣令书,却又不得不信……
韩督军不好文墨,其签名歪歪扭扭,吴先生手书了遣令书后,又仿着韩督军的笔迹,也在其上签了名……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尤其是那督军府的大印,朱红的颜‘色’,依然鲜亮无比,浓淡有致,不容人敢有丝毫轻视……
孙县长知道自己不能看太久,看得太久,便显出了对韩督军,对督军府的一种大不敬来了……
孙县长将遣令书留下,刚要将手谕、口令信抵还给陈叫山,何老板却说,“能否借我一阅?”
陈叫山听见何老板说这话,索‘性’连手都不伸了,端端坐着,一脸肃然,目不斜视。
“斑……咳咳”
孙县长响亮地咳嗽一声,何老板刚伸出的手臂,便赶紧缩回去了……
何老板通过孙县长的表情,便明白了这些东西,不是一般人能随便看的!
何老板伸出的手,兀自收回,便挠了挠额头,将头低下去了……
余团长眉头紧锁,晓得这事儿砸下来,肯定是自己去顶的,孙县长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