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来,自然是好事儿!
但陈叫山在醉醺醺间,又隐隐觉得:好事,也意味着坏事,倘若这帮人,日后在江湖上得罪了人,结下了仇家,而后又报出我陈叫山的名号来,岂不是也会给我带来麻烦?
但如今之情形,更无法黑了脸,赶人家走,不给人家面子……
犹然间,陈叫山又想到了白爷的那句话真正的出人头地,不是尊敬的人越来越多,恰恰相反,是算计你、打压你的人,越来越多……
陈叫山一阵哈哈大笑,觉着自己似有了三分醉意……
……………………
唐家大院。
银月耀天,夜风习习……
此际的唐家大院,静寂一片,夜虫鸣‘吟’,伴随着人们的鼾声、磨牙声、梦呓声……
在唐家大院西北角的一间客房里,吴先生,高雄彪,唐嘉中三人,却在进行着一个重要的仪式……
靠窗的小桌上,燃着三根红烛,夜风随窗入,烛火点点椅,三人的影子,显得幽幽乎乎……
“吴兄,在我加入你们的组织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高雄彪捏着一把恤刀,将烛芯轻轻剪掉了一截,使烛光更亮些,而后转过身来,问吴先生。
“雄彪,你拒问。不过……从此之后,不要再用‘你们的组织’这个说法,应该是‘我们的组织’……”吴先生先翻动着一本红‘色’的小册子,而后,抬起头,正襟危坐,回答着高雄彪。
唐嘉中站在板凳上,朝东面的墙上,挂着一面旗帜,一面红‘色’的,上有镰刀和斧头的旗帜,也拧身回来说,“这是我们共同的组织,不是某个人,某一部分人的组织!”
“接到上级组织的安排,我最近须离开乐州,前往南方开展工作……”吴先生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拍在高雄彪肩膀上,“现在你有想问的问题,就拒问吧!”
“我只有一个问题……”高雄彪说,“为什么不让陈叫山加入我们的组织?”
唐嘉中挂好了旗帜,从板凳上跳下来,拍拍双手,也看向了吴先生。唐嘉中晓得:这个问题,惟有吴先生来回答,才最合适!
“叫山完全具备成为我们组织一员的一切素质……”吴先生话锋一转,“然而,现在还不是时机,他升任了船帮的大帮主,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不希望他分心……”
高雄彪微微地点了点头……
“其实,以我个人的看法来讲,叫山与我们组织内的同志,其是非观念,善恶态度,个人素养,都不存在任何的隔膜!在我心中,他已经是我们的同志,我们的兄弟了……”吴先生将手臂从高雄彪的肩膀上取下,两手背于身后,望向窗棂,望向窗外无极的夜空,“这个问题我思考了许久,我觉得,叫山以他自己的方式,在践行着我们的主义……待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就告诉他,我们的主义,我们的组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抛却这一切,叫山本应走好他自己的路,一步一步地完善自我!他其实以他自己的方式,在诠释着我们的革。命宗旨……”
“我明白了……”高雄彪说。
吴先生将红‘色’的小册子,‘交’给了高雄彪,“你好好读一下,在宣誓时,你可以将其诵读出来……”
红‘色’的烛火,红‘色’的旗帜,红‘色’的小册子,红红的光亮,映照着小屋里三个红红的人影……
高雄彪将红‘色’小册子合上后,面向东墙上的旗帜,在唐嘉中的示范下,举起右手手臂,握成拳头,擎于眉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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