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芸凤和薛静怡,兴冲冲地跑去唐家大院,想劝说唐嘉中不要去北平读书了,留下来,大家共同合作,办一所学校……
然而,兴冲冲去了,说了,却是事与愿违。-
唐嘉中知道,自己去北平读书,不仅仅只是为了读书,还有许多组织工作要开展,岂可说不去就不去了呢?
但唐嘉中心中这般想,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最后以“我爹我娘都不会同意的”为由,委婉拒绝了。
唐夫人是极其喜欢薛静怡的,唐家大院的一些老妈子眼睛尖,看出了些许端倪,晓得唐少爷和薛秀,对上了眼缘,便将此事对唐夫人‘私’下说了。唐夫人心里便装了这事儿,想寻着合适机会给唐嘉中提说提说。
今儿下午,看见薛静怡和卢芸凤来了,直奔唐嘉中房间去,唐夫人欢喜得很……
天擦黑的时候,卢芸凤和薛静怡却说要回乐州城去,卢芸凤气乎乎的,大步流星地走,薛秀也低着头,似乎心情不佳……
唐夫人疑‘惑’了,急了,急忙追了上去,“三秀,薛秀,等等,等等,这都黑了,你们……”
唐老爷和吴先生在房中喝着酒,听见唐夫人的喊声,便跟着出了房间,跑上去问缘由……
卢芸凤停了步,深吸一口气,对唐夫人说,“婶子,你回去吧!晚上不回去,我娘惦念哩……”
“哎呀,我让人过去给夫人说一声就成了嘛……”唐夫人上去拉着薛静怡的手,“客房都是‘弄’好的,天热了,我给你们换了两‘床’新的薄铺盖……今晚上你们陪我谝传嘛……”
早上在码头送船队出行时,一切都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卢芸凤和薛静怡就不对劲了呢?
吴先生暗自思忖,料想这内中必有隐情,便说,“唐夫人留你们,你们就住下z嘉中有啥事儿,我替你们去说……”
“魁富啊,你骑马过河去,给卢夫人知会一声,就说三秀和薛秀,今晚上住咱这儿了……”唐老爷召唤了一位家丁,吩咐着……
“叔,不是……我……我们……”薛静怡见那家丁要去牵马,上前一步,嘴里嘟噜着,想说话,又说不囫囵……
唐嘉中从房中出来了,走了过来,笑着对卢芸凤和薛静怡说,“其实,我也想留家里,不去北平了,可不成啊,学校的事儿还多哩,我没法不去啊!”
这一下,大家都晓得事情缘由是啥了……
唐夫人将衣角,卷在手指上,拧了拧,心里矛盾得很按理说,薛秀若是不回老家了,留在乐州,嘉中也不去北平的话,此事甚好,一来二往的,可以考虑提婚的事儿了……
如今年青人,类如薛秀和嘉中这样的,读过书,去过上海、北平,脑壳里想的事儿,一般人都跟不上趟!谈婚论嫁这种事儿,父母亲友不可太过直,太过婆婆妈妈,只能由着他们自己来,一管多,兴许反倒卸了劲儿了哩!
但无论怎样,还是得由他们自己处,人得在一块处着才行,天南海北的,遥隔两地的,还处个啥呀?、
可是啊可是,嘉中读书也是大事,耽搁不得,这个……这个……难办呀!
唐夫人长长地吁了口气,望向了唐老爷,她希冀唐老爷能表个态,只要唐老爷表了态,去北平,还是不去北平,这事儿就妥了,也省得自己在这儿熬煎……
可唐老爷如何能深说?人家既然说了,不管留不留,人家的面子得顾忌呢,更何况,薛秀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这面子就更金贵!
“老爷,你看这……”那位叫魁富的家丁,牵了马,立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唐老爷暗暗瞪了魁富一眼,怨魁富没有眼‘色’……
“两位秀,有一事我想请教你们……”这一切之一切,全被吴先生看在眼里了,吴先生便淡淡一笑说,“你们要留在乐州城,也不去上海读书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书读得再多也没用,我爹不是经常说嘛,‘女’子无才便是德……”卢芸凤脑袋偏转着,望着唐家大院的院‘门’,而后转过头,郑重其事地说,“我们想办一所学校,教孩子们读书!”
瞬间里,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原来,不是为了谈婚论嫁,不是为了两个人处一起,不是为了卿卿我我,儿‘女’情长,是为了办学校!
唐夫人心中顿觉豁亮:嘉中和薛秀、三秀,还有吴先生,都是读过书,有学问的人,正好可以教孩子们,只要人都处一起,就是好事儿啊!
唐老爷也忽而感慨着:原来三秀和薛秀的志向不小啊!办学校,教娃娃们读书,真真是好事儿!我竟兀自胡‘乱’猜测,误会了她们,她们二位虽未‘女’子,志向襟怀,一片仁心,倒是令我这个老头子汗颜了……
“我知道办学校是好事儿,咱乐州都是旧式‘私’塾,教书先生也都老得迂腐,可是……”唐嘉中深深叹了口气,“我去北平也……”
“嘉中,这事儿可以考虑考虑的!”吴先生晓得唐嘉中一‘激’动,有时候便说话直起来了,担心他多说,不待他说完,便打断了他。
薛静怡忽地抬起了头,唐夫人忽地抬起了头,卢芸凤的眸子中,瞬间闪烁出了一种光亮,像天上的星星……
吴先生脑海中迅速地想着许多的事儿……
倘若真有一所学校,唐嘉中和卢芸凤、薛静怡,都在其中当教师,既是利国利民之大好事儿,又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工作场所,一个响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