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隍庙。
一支军马将这里团团围住,此时正在驱赶着里面参拜的善信。
其中为首一人,生得七尺有余,身形瘦长,面白无须,正手持道剑一步一步向走进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庙,却是对着那仍是眯着眼晒太阳的老庙祝做了个道揖。
“师叔,别来无恙。”
回应他的是三道化作了飞龙之形的闪光。
只见这白面汉子不闪不避,一手持剑,另一手却是轻巧掐了个法决,身前闪过一道土黄色的光幕,将那袭来的三只飞龙挡了下来。
“师叔缘何如此?大家毕竟是同门一场,许久不见,何必妄动兵戈?”
说话间,只见那白面汉子微微一笑,手中那道剑上闪烁几个玄奥的符文,正斩在那三只仍在与光幕纠缠不休的飞龙上,将其斩成了虚影消失而去。
“况且若是师叔不拿出点真本事,只怕还拦不得燕。”
白面汉子名为褚燕——或者说,张燕,是黑山军最高首领。
黑山军原出自黄巾一脉,出没于太行山一带,故称“黑山军”,不过自从会上一代扛把子张牛角被杀,黑山军在张燕的带领下,已经逐渐与袁术合流,成为袁术麾下的打手之一。
张燕出身太平道,也学过些掐算之法,便是此人带着士兵找到了这太平道的藏身之处。
“叛徒!此乃大贤良师所留之道场,你怎么敢!”
只见那老庙祝不复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只见他怒发冲冠,须发皆张,手指着那张燕,一股通天的气势竟是慑得四周的士兵们经不住后退。
“叛徒?我们当初追随大贤良师,不过是为了有一口饱饭,现在便是连大贤良师都已经身死道消,我们为自己争一条活路,又何来叛徒一说?”
在这气势的风暴之中,唯有张燕却是不为所动,只见他前进一步,手中道剑虚指着那老庙祝。
“倒是师叔你,你们号称大贤良师正宗传人,当我们被汉室追杀无路可逃时,你们在哪儿?当我大哥张牛角被流矢射死,你们又在哪儿?缩头乌龟!”
说到最后,那张燕的脸上依旧满是狰狞。
“今日便是这太平道扬州一方的死期!”
“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无益,想要对我扬州方不利,先从老道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只见老庙祝双手一合,一个高达十丈有余的人影便在其身后凭空出现。
【仙法·法相天地】!
这高达十丈的巨人右手虚张,一把拂尘凭空出现,只是轻轻一扫,一道罡风便自那拂尘之中闪过,将数不清的士兵直接吹飞,就连那法力高强的张燕都不得不闪身避让,方才稳住身形。
“好法术!多年不见,师叔的修为又精进不少,想不到已经修出了仙法神通。”
“张燕!你背叛师门,助纣为虐,今日贫道便替张牛角清理门户!”
那法相天地虽然巨大,但行动却是异常灵活——只见那巨大的法身飞速靠近,一只巨掌便对着张燕当头拍下!
“师叔何必如此着急?”
说话间,只见那张燕脚下发力,身形如风,却是轻巧避开了这当头一掌,只见他轻轻拍了拍手,后方军阵分开,只见一排刀斧手自阵中走出。
而那刀斧之下的,正是那些被袁术所擒获的太平道教众们。
“燕死不足惜,但燕若是身死,这些师兄弟只怕要和燕共赴黄泉了。”
“怎么样,师叔?”
“卑鄙!”
太平道的本意是用袁耀换回这些失手被抓的教众,但若是这些教众都死了,那这场计划便没有了意义。
“你们就不怕我们将袁耀……”
“你们不敢。”
话还没说完,便被张燕打断。
“大公子是你们手上的唯一一张牌,若是大公子死了,这些教众就死定了——一个诸侯的全力报复不是你们这帮缩头乌龟能抵挡的。”
说话间,只见张燕轻轻一挥手,只见前排两个刀斧手手起刀落,两个为首的太平道教众当场人头落地。
“但我们敢,我们有的是牌。”
“你!”
只见那法相天地重重一拳擂在地上,一股强大的冲击波自那拳头中心向外扩散,最终却是颓然半跪于地。
“你到底想如何?”
“师叔,燕敬你是长辈,你只需退走,燕绝不与你为难,甚至你可以将这几个教众带走,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如何?”
那老庙祝脸上阴晴不定。
张燕带来的教众不过数百,不到被袁术抓获教众的十分之一,但却是让老庙祝投鼠忌器。
老庙祝是张角安排在此守护地宫的暗子,也是本地最强战力单位,若是他一退,凭借这地宫之内苟延残喘的老弱病残,几乎不可能抵挡住张燕大军的进攻。
“师叔且先带这些教徒先走,剩下的桓自会应付。”
【秘法·千里传音】
老庙祝深深叹了口气,那法相天地如漏了气一般飞速缩小,又变回那和蔼老者的样子。
只见老庙祝右手一挥,那些原本被刀斧手绑缚住的教徒们便化作一道道青气钻入其衣袖之中,只见他对着虚空做了个道揖,随后却是掐了个法决,召来一朵乌云。
“保重。”
而在这期间,张燕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睁睁看着那老庙祝离去。
“张燕!吾乃扬州方渠帅吴桓,那袁耀便在这大贤良师地宫之内,想要救人便来此一战!”
仍旧是千里传音。
张燕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