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杀移步到涟漪阁卧室内,掀开青色竹帐,只见从柳烟纱窗口照进主次有序的光线,让宽敞的房间显得清冷明亮。室内摆设简单几张柳木桌椅,不多加繁琐的装饰显得格外朴素大方,更让人心情愉悦。正中柳木雕花椅上坐着一袭白衣的柳芷月,左下首坐着南宫雪。两位神情严肃,鸦雀无声。
影杀单膝下跪行礼:“恭喜公主,徐靖贤已拿到解药药方。”他低头高举双手,将药方奉上。
“起来吧。此事已预先料到,又有何喜可贺?”柳芷月右手捏着薄薄的这张纸随意掠过几眼,便用镇纸压住放在一旁小几上。小几上紫金香炉轻烟盘旋缭绕,模糊了她的容颜,在烟气中神情忽明忽暗:“‘光阴不待徒奈何,山盟难托皆过客。’有些人相遇便是错误,既然一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那又何必要开始?影杀,换作是你会怎么做?”
“属下不知。不过假设是属下,将不会让它有开始的机会。”影杀果断回答。他站在她身侧,低垂的头只能窥见她白玉般的手指,指间缠弄着胸前一缕青丝。
几许青丝如情丝,三千烦恼愁难断。
“本宫忘了,你一直在暗卫营中成长,自然不懂男女心事。”柳芷月神色惘然。
“师妹既知不妥,还应当及时悬崖勒步,抽刀断情。”南宫雪声音温和,极为认真劝道。
“一子错,满盘皆输。之前公主便改变心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还请公主以后切记以国事为重,抛开儿女私情。”影杀干脆利落的下跪请求。
“不必如此。本宫誓如尔等所愿。”柳芷月弯腰扶起影杀,神情复又坚定,“影杀,你派人试药吧。”
“属下遵命。”影杀派人按照药方抓药,然后喂给苗族人喝下,确实没有问题,才交给一众医师,大肆熬制解药。
韩允兄弟两人听到消息,赶来菊影阁。
韩允一进院门就用大嗓门嚷嚷:“徐师弟在吗?”
“二师兄,何事如此心急?”徐靖贤正在屋中擦拭噬灭剑,放下长剑,起身迎接。
“徐师弟,听说你从九毒圣女手中要得了摄魂分魄蛊的解药药方?”韩允凑过来嘀咕。
“确有此事。”孟星河从敞开的窗户跳进来抢先回答。
“你又不走正门!失算,我又输了。”竺妙和尚哀嚎着从正门跃进来。
“哈,这叫随机应变。小和尚你想赢我,恐怕还要在红尘中多修炼几年了。”孟星河洋洋自得。
“真是随时找到机会都往自己脸上贴点金呀。”慕容惜霜轻蔑一笑,同慕容承平一起走进来。
“不知道此药方是否有效?”韩宗迫不及待发问。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出健康的色彩。
“听南宫仙子说,中毒的官员近日都已醒来,想必多加调理便无大碍。”徐靖贤直接回答。
“为兄有一事想劳烦小弟。”韩宗豪迈的拍在他肩膀上。
“大哥,请讲。”徐靖贤恭谨问。
“闵王部下也有不少中了此毒。不知可否给我一份药方。”韩宗开门见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事包在我身上。”徐靖贤欣然同意。当即拿来笔墨抄下一份药方,轻轻吹干,递给他。
“我替闵王将士谢过小弟了。救人如救火,我也不便耽搁,即刻启程回去救人。后会有期。”韩宗爽朗大笑,将药方细细收好。随即抱拳向几位告辞,两人匆匆回闵南去了。
“走的这么快,不知何时能再会了。”慕容惜霜惋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总有再会之时。”慕容承平若有所思。
“韩大哥真是一个至情至勇的真英雄。”竺妙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
“气吞山河势如虎,壮怀侠义侠骨硬。”徐靖贤也合了几句。
“豪迈醉饮三千杯,威猛勇纵九龙江。”孟星河手搭在他肩上,出口成章。
不日,漳州知府余俊宗等青年官员纷纷醒来,过来道谢并赐给几人黄金百两,公告全城。百姓得知除掉了恶贼,恰逢几日后是花灯节,于是喜气洋洋准备举办花灯会祈福添喜庆。
墨云羞答答的遮住了半边皓月,漳州古城长街张灯结彩,两旁挂满了千姿百态的花灯,华灯如雨,式样繁多,有华贵典雅的八角宫灯,有栩栩如生的动物圆灯,有吉祥如意的福字灯笼,照的长夜如白昼。人潮声未歇,百姓一扫之前的压抑情绪,纷纷走出家门欢度今宵。
街头巷尾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吃美食,不时有卖艺舞龙的杂耍人家,各种叫卖声交织在一块,热闹非凡。
“徐兄,看看这满街绚烂灯火,不虚此行吧。刚才强拉你出来逛逛,还死活不愿意呢。”孟星河挥动折扇指点花灯。
“我只想安静的发会呆都不行吗?”徐靖贤有气无力的撇撇嘴。
“一个人呆着头顶都要长毛,可以种蘑菇了。”孟星河伸手拉扯他快走几步。
“我刚才去邀请柳姐姐了,她不在。”慕容惜霜活泼的跳动着东张西望。
“芷月身为静宇斋首席弟子,自然格外事务繁忙。”徐靖贤黯然。
“别老想着她了,柳仙子犹如水中之月,你又捞不着。她不在,你的魂儿也跟着丢了么?不如放宽胸怀,别辜负了这良辰靓灯。”孟星河以扇遮面眨眨眼。
“佛曰:‘爱不重不生娑婆。’万物有情,慈悲众生,浮世千变,缘散则散,缘聚则聚,学会放下则可成佛。”竺妙捏着佛珠循循善诱。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