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极狭,才通人,蜿蜒而下,复行数十步,渐行渐宽。
一阵阵咏颂声音传来,一些充斥着浑浊的腔调,如同喉咙里卡着老痰;另一些嘶哑异常,好像早已腐朽的声带在发出呐喊;还有一些就如同高频率的蜂鸣,听得人头昏脑涨。
种种诡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咏颂着一曲怪异的赞歌。
“圣哉圣哉,无尽虚空之王!移星者!坚固的基础!地震之掌控者!曲线世界之主……”
果然是非_法教_会的秘密集会场所,甚至还正在举行某种仪式,班尼迪克从后腰的战术包里掏出了一架巧的相机,沿着甬道心翼翼的前校
渐渐靠得近了,缕缕火光从前方显现,班尼迪克这才看清这场所的真面,原来这里是某个处在地下的溶洞。
洞内到处都是钟乳石,有的从顶垂直到地,有的倒悬在空中,有的像波涛如怒,石柱、石笋林立。
本该是旅游盛景的地方,却在时不时波动一下的火光中拖着摇曳的影子,伴随着那怪异的赞歌,好似进到了某个恐怖片现场,让人如堕梦魇。
他机敏的探出头往里张望了一下,甬道底部那溶洞的空地上,刻画着一个圆形的图案。
那图案由外面的大圆圈,一个线条扭曲成曲线的五芒星,五芒星中间的椭圆,以及贯穿了整个椭圆的火焰符号组成。
十数名穿着灰袍的银匙会教徒围绕在那图案四周,咏颂着怪异的赞歌。
“虚空与混乱之子!深渊的监护人!原暗之神!谜一般的智者!秘密的守护者!迷宫之主……”
众教徒咏唱着,一位明显地位比较高的白袍教徒领着另一位灰袍教徒站上了图案,地位较高的教徒站在五芒星的一个尖上念念有词,另一个则站在那火焰图案上。
好机会!
班尼迪克拿着关闭了闪光灯的相机对准仪式现场就是一通n连拍,整个仪式的画面被记录在相机的内存卡上。
蜷缩在巨大的石笋后,他打开相册开始观看自己刚拍的的画面。
除了光线有些昏暗,其他的都还好。
手指按动按键,看着自己拍摄下来的一张张照片,班尼迪磕神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他在照片中发现了大大的不对劲,除了那位站在法阵中央的灰袍教徒以外,其他的银匙会教徒,不管从什么视角拍摄,都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一层薄薄的烟雾缭绕在照片上的教徒兜帽外,将他们的整张脸完全遮蔽住了,就好像,有人在他们的兜帽前面挡了一块毛玻璃一般。
班尼迪克心中一凛,悄悄探出头去打量,就看见了离奇的一幕。
空气伴随着咏颂的赞歌震荡,一缕缕银色的光辉从地面的图案上升腾了起来,化作银色的火焰将那名站在图案中央的教徒团团包裹,紧接着便是一阵让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咀嚼声好像一把发令枪一样,将银匙会教徒们的情绪完全调动了起来,他们激动的高声称颂,用某种完全脱离了人类应有的声音高唱赞歌。
这离奇的仪式在银匙会教徒们的卖力表演之下,显露出诡异的神圣感,骇得班尼迪克双目圆瞪,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以防惊叫出声。
“赞美你,吾主。”
伴随着最后的一声高昂称颂,整个仪式似乎完成了,银色的光辉流淌回图案上,将整个图案染成银色,那被银色光焰包裹住的教徒赤_条条的显露了出来,只是已不复了人型。
它的身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黝黑,就好似黑夜的色彩,由纯粹曲线构成的大圆圈组成了它从头到脚的任何身躯,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光点这身躯上明明灭灭,将其妆点得好像无垠的星空。
班尼迪克直勾勾盯着那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怪物,似乎有某种莫名的力量吸引着他的目光,彻骨的寒意一点点渗入他的身躯,好似坠入了冰窟一般。
那怪物好像有所察觉一般,一个转头望了过来,应该是眼睛的两个猩红光点流露出无尽的癫狂。
蹭的一下,班尼迪克连忙缩了回去,满脑子都是:
【那怪物看见了我!它看见我了!】
他顾不得动作激烈而掉落在地上的相机,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捂住心口,一颗心脏砰砰狂跳,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空气中,某种超出常人听觉的声音在传递,这是怪物们的语言,完成蜕变的怪物裹紧刚刚穿上的灰袍,低声与白袍教徒交谈着,还时不时瞥一眼班尼迪克藏身的石笋。
白袍似乎有些不耐,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两名灰袍教徒沉默寡言的出列,悄无声息的像甬道走来。
班尼迪克喘_息了了良久,心跳终于慢慢平复,或许是身上的三把枪给他带来了安全感,或许是对金钱的贪欲战胜了理智。
他顾不上站起身来,连滚带爬的平相机边上,心翼翼的检查了相机,旋即松了口气。
幸好,没坏。
将相机装进包里,班尼迪克爬起神来就跑。
“啪——”
如同撞在了巨大的,充满弹性的软球上,班尼迪克一下就被狠狠地弹到霖上,等他再揉着腰勉强站起来的时候,两名灰袍教徒已经把他围在了中间。
“嗨……”如丧考妣的班尼迪克脸上挤出来一个更像是哭的笑容:“吃了吗?”
两根黝黑的,闪烁着斑斓光点的触手,从左侧的灰袍教徒兜帽下探出,班尼迪克双目圆瞪,这回他看清楚了。
一个同样的怪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