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右手细剑剑指长空,左手细剑平举于身前,原地旋转一圈手腕翻转,凭空的挽出一朵剑花来。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剑花,白色剑痕为骨,粉红剑气为瓣,光影残留化作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双剑交错或刺或劈或挑或撩,花骨朵儿竟缓缓绽放,就见这女子剑招出尽随即便还剑入鞘,信手摘下头上一枚金钗凌空一点,西河剑气泼洒凝而不散,化作几滴露水浮于牡丹花上,一朵还站着露水的牡丹花儿凭空而立,栩栩如生。
“好!”公孙煜猛的大叫一声,一张小白脸因为激动变得通红,他从这女子剑舞中看出了家传剑谱上不少招式的影子。原先他还好奇,有些招式为什么会力度不够,距离不足,招架不及,现在细细一想,若加上内力,那效果就大不一样。
力度不够的应是内力加持,距离不足的便该泼洒剑气,招架不及的就要气劲护身。
“好一个西河剑舞,”赵琦虽没有武艺在身,但这些年求仙问道的路上,也看过不少典籍,见识过许多道门武艺,习练过一些吐纳术,也能看出些许门道来,“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真是剑如其名,这可比你这所谓的公孙氏嫡传要厉害多了,是不是啊,十字梅花剑——公孙先生。”赵琦揶揄道。
“嗯,自然,”公孙煜坦然应下,也不巧舌遮掩,反小声的给好友解说起来,“你看她这一招,这招叫〔江海凝光〕,是一种快速刺击招式,我家家传典籍上言称,这招使出便可开碑裂石,但是刺击本就是轻巧而快捷的敏捷技法,要想达到开碑裂石的效果,便只有在兵器上下功夫,以那时候的冶炼水平来说,是造不出这种神兵利器的,但若是加上内力,就打打不同了,凝聚内力于兵器之上,化作锋锐剑衣,既可保护兵器,又能增加威力。你再看她这招〔剑气长江〕……”
四楼的二人在细细分析,一个说一个听,楼下的西河剑舞也已然完毕,女子道一个万福,鼓动内力声扬四方,“各位南来北往的客官,小女子茕姐儿这厢有礼了。今夜豪客临门,不吝赏赐,小女子身为这棠花落船主,献上这一曲西河剑舞以做感谢,献丑之处,请各位客官多多包涵。”说着便从四下抱拳拱手。
“茕姐儿。”公孙煜看着那自称茕姐儿的奇女子走下舞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叫过一旁的侍女耳语几句,侍女点头称是,便退了出去。
不多晌,侍女便领着一位俏丽女子回来了,女子落落大方的施礼口称万福,这面容姣好,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不就是那茕姐儿。
“二位恩客,不知唤小女子前来,所为何事?”茕姐儿盈盈一笑,眉目传情,往常她这般行径,能迷的那些客人将不怎在意的事儿脱口而出,细细道来。
公孙煜不动声色的瞅了一眼茕姐儿头上的绿色id,悄悄与赵琦对视一眼,二人交换眼神。
公孙煜:情况不对啊,这好像是个代行者。
赵琦:90级了,应该是资深老手吧。
公孙煜:那我们还照原先计划来吗?
赵琦:没打断做什么坏事啊,照计划来吧。
公孙煜:收到,ok。
站起身来,公孙煜抱拳拱手施礼,从衣袖中摸出一封白色帖子来,“在下公孙煜,因家中故旧关系,特来拜见公孙大娘、公孙二娘,这是我的拜贴。”
茕姐儿微微一怔,心中哑然失笑,又是一个试图和二位师祖拉上关系的贪名图利之辈。
心中略有几分不屑,但碍于这二位乃是大豪客,刚打赏了大笔钱财,不好直接撕破面皮,茕姐儿一把接过拜贴,“这拜贴,奴家便代二位师祖收下了,待得明日回返七秀坊之时,自会转交门主,请两位恩客静候佳音吧。”言语中透露出几分不耐。
“你!”赵琦经商多年,哪看不出这是在赶人,本念着同是代行者,应该会顺手帮自己二人一把,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当即就怒火上涌,猛的站起身来就要讨个说法,没成想,却被身侧的公孙煜拦下。
“那,我们二人便先行谢过,日后有缘再会。”公孙煜扯住赵琦就往外走,一边走一遍开始打开社交语音开始交流。
贫道赵真人:“你拦我干什么?”
剑侠公孙氏:“你说干什么?不拦你,难道看着你被吊打一顿,然后丢下船吗?我说你怎么进了这个世界,就好像自己成为小说里主角似的了呢?”
“我刚不是看不惯她那样对你嘛!”赵琦梗着脖子脸色绯红,开始试图打感情牌,却被无情的打击了。
“少来这套,”公孙煜拿眼一扫赵琦,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看智障般的鄙夷,“我们一起相处十年了,我是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说真的,心态改改,我们两现在一阶都没有,在代行者里连杂兵都不如,人家千般伟力归自身,拳头大到直接碾压你,你就算有百般计策也无济于事。”
茕姐儿错愕的看着如此果决的二人,这可不像往常那些家伙死皮赖脸的风格。手中的拜贴手感极佳,隐隐有一股檀香味儿穿出,看起来挺值钱的,不在意的扫过拜贴封面,茕姐儿霎时间脸色变幻不定,就见上面写着一排蝇头小楷。
“二位祖姑公孙幽、公孙盈亲启”
二人下得楼来,站在空荡荡的甲板上船帮处,其他文人骚客、富商豪门还在或吟诗作对附庸风雅,或推杯换盏交流感情。
双手扶住船帮护栏,抬头看着夜空上的星辰,“世道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