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人一向唯吟醉的命是从,吟醉话一出口,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宫人们瞬间冲上来拉着赵贵人下去行刑。
赵贵人被吓得花容失色,苍白着脸,又急又怒又怕,也顾不得形象了,挣扎着喊道:“是那贱人偷窃在先,长公主凭什么打臣妾!”
吟醉生平最厌弃就是这样歇斯底里的吼叫,不耐的皱了皱眉,道:“赵贵人还是不大通透,一会儿送赵贵人几本宫规。”
“大胆的狗奴才,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赵贵人听到吟醉的话,瞳孔一紧,却是没有回应的心思了,只能努力挣扎着想要脱离宫人的束缚,只是上前拉人的都是力气大的太监,哪里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能挣脱的。
赵贵人几乎是被拖着走到了好几步,双臂被死死的钳制着,疼得她又是吼叫又是怒骂,转眼间不经意看到了瑟缩着身子的一个绿衣宫女,正是她的贴身宫女娇红。
赵贵人脾气不好,对下人也极为苛刻,娇红贴身服侍她,是受打骂最多的一个,所以成就了一副胆小怕事的性格。
此时看到这幅阵仗,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自家主子被拖走,也只是偷偷看着,一脸惊恐的表情。
自己处境如此,贴身宫女竟然是那副德行样子,赵贵人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发出点,面容狰狞的冲娇红大吼道。“娇红,你个死丫头,还不帮我把这两个狗奴才给弄开!”
娇红是受压迫惯了的人,赵贵人一吼,她就被吓得抖了一下身子,条件反射般的就要按照赵贵人的话去做。
瘦削的双手颤抖着伸出,去拉扯拖着赵贵人的太监,那太监寒眸一瞪,冷哼一声。抬起手,一掌就把她推到了地上。
娇红本能的用手去支撑,只是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光洁的地面上竟出现了几块碎瓷,瓷片刺入掌心,疼痛如潮涌般袭来,娇红紧紧咬着下唇,看了一眼血流如注的手掌,唇间的痛呼有些破碎。
“忘恩负义的小人,活该!”一声咒骂从人群中传出,声音很细微,却偏偏入了娇红耳中,娇红娇躯一颤,眼泪险些溢出眼眶。
“没用的贱蹄子!”赵贵人见娇红没起一点作用,很是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声,又开始怒斥拉着她的太监:“以下犯上的狗奴才,不想活了,放开我!”
几句话的时间,赵贵人又被拖着走了好几步,很快就要被拖出殿外了。
刘美人和李贵人都加紧了尾巴低调做人,头微微的垂着,表情严肃,早就没了嘲笑吟醉的心思,更没有为赵贵人求情说话的想法。
绯月流光此来是看吟醉笑话的,只是看看那三人,竟一个比一个不中用,恼恨的扯了扯手绢,压下心头的怒火,大声呵斥道:“住手!”
栖梧宫的人怎么可能会听绯月流光的话,拉着赵贵人的两个太监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面不改色的把赵贵人拖出了门槛。
绯月流光就像是被打了一个耳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拳头一点点握紧,心里已经恼恨的咒骂了吟醉好几遍。
只是,绯月流光心理也算强大,知道对那些下人说话没用,便转向了吟醉,看着面无表情把玩着玉笛的吟醉,眸底闪过一抹恶毒,开口却是笑意盈盈:“赵贵人不过丢了东西恼恨贼人,一时气不过才打了碧莲两下,哪里就算得上私刑了,小皇姑不要冤枉了赵贵人才好。”
刘美人和李贵人闻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又活跃起来,笑着对吟醉道:“大公主说得对,赵姐姐只是太过气愤,并没有私用刑罚,长公主以宫规作罚,该让众人心服口服才是。”
吟醉垂眸把玩着玉笛并不开口,只是侧耳听着,等得几个人暗暗咬牙,却又不敢催促,只能狠狠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出气。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高亢的惨叫,吟醉看了看几人的脸色,不一例外的白了白,才不紧不慢道:“那,什么才算得上私刑呢?”
三人没有想到,人都打上了,吟醉才慢悠悠的讨论这个问题,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即便是证明了赵贵人没错,打的那几板子还能还回去不成?
不过,反过来想想,她们来这里又不是为赵贵人,打了便打了,如果打了赵贵人而寻到长公主的错,岂不是更加振奋人心!
只是,私刑的定义太过模糊,她们冥思苦想半日都想不出个好的说辞来。
吟醉是没有耐心等她们想这么一个无聊问题的,只顿了一顿就转向了一直跪在地上的碧云,蹙眉道:“说说怎么回事。”
“是。”碧莲垂着头,应了一声,开始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赵贵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娇红是碧莲的同乡,二人自幼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进宫,关系一直很好。
宫外,娇红还有个哥哥,是个小商人,时常会来京都做生意,碧莲便经常托娇红的哥哥往家带些东西。
前几天,娇红对碧莲说过她哥哥又进京了,让她有什么要带回家的找时间送来她这里,碧莲便收拾了些财物,趁着今日中午不当值,带着去了秀芳宫。
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赵贵人,知道赵贵人脾性不好,经常打骂娇红,所以碧莲一直不喜欢赵贵人,见面时一直都表现得很冷淡,赵贵人也看她不顺眼,哪次都会冷嘲热讽几句。
只是今日赵贵人却很反常,对她的态度竟然格外和蔼可亲,还主动说让娇红帮她做完一件要紧的事就放她去休息。
碧莲虽心下疑惑,却没有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