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先是一愣,随即诚惶诚恐道:“这可怎么使得,若是让王爷知道,小的如何交代,这药方,小的不敢去抓啊!”
让堂堂一国王爷吃蚯蚓,他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就连谭雅伦也看不过去了,对常笑道:“笑笑,这个药方——”
常笑截口,一脸自信,“放心,我人就在天青医馆,若治不好瑞王,你们再来找我算账便是,至于这个药方,你尽管去抓,不要告诉你们王爷便好!”
这个方子是她从李大夫那学来的,虽然偏了点儿,确实有奇效,也治好过一个病人。只是一般人未必吃得下,故而少开。
闻言,谭雅伦不再说什么,见那小厮一脸犹豫,开口道:“你去抓药吧,出什么事儿,我担着!”
若是一般大夫,他未必放得下心,甚至怀疑有作弄之嫌,但这个人是常笑,他便莫名信任,不仅因为她救过自己,医术过人,更是一种心里的感觉。
“那就听谭公子的!”有了谭雅伦的保证,那小厮这才下去抓药!
常笑在一旁看着,微微沉思,瞧瞧,这就是熟人与生人的区别,谭雅伦在王府,很有分量呢!话说,李瑾贵为一国王爷,本不该和一般贵公子相提并论,可人们却将他纳入四公子,由此可见,也是得他本人首肯。
传闻李瑾,谭雅伦,祈旭,霍长青自幼在国子监念书的时候,便十分交好,成年后也相交甚厚,虽然尊卑有别,彼此却不太计较,这份友情,倒是十分难得。
抓来了蚯蚓,常笑亲自熬药,只用了一半蚯蚓,另一半让仆人隔日再熬给瑞王。滤了渣滓,黑黑的药汁,真看不出放了蚯蚓。药端到瑞王面前,他虽然皱了眉头,一听能快速痊愈,还是闭着气将药汁喝干了!
生病的人,最要紧是好好休息,常笑在方子里加了助眠安神的药,瑞王喝了药,便在仆人的伺候下睡了!
两人从瑞王府走出来的时候,正到申时,离天黑还有好一段时间,谭雅伦便提出四处走走。
常笑欣然同意,下午人流一多,坐马车,未免造成街道堵塞,走路反而更加方便。
两人从瑞王府一路步行到东街闹市,引来的目光亦不少,好在常笑适应能力极强,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走到三拱桥附近,又被一堆女人盯上了。看着那些不断挥着小手绢儿,热情地叫着谭公子并大步小步一律快走而来的女人们,常笑突然很同情谭雅伦!
就这样的架势,不一会儿准被围得水泄不通,呼吸不畅,最容易导致心疾发作!
“走!”眼见那些女人离他们不过百来米,这一次,常笑主动拉着谭雅伦跑!
谭雅伦只是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抢身在前,反带着常笑跑。
毕竟是个男人,力气总比她大些,常笑基本是被他拖着走的。
不过,就这样匆忙奔跑,似一对逃难鸳鸯,竟让两人心里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似欣喜,似兴奋,彼此气喘吁吁,脸色微红,连带着相牵的手都是灼热的。
两人跑上三拱桥,本想到对岸,好甩了这群女子,才到桥中央,却发现前面也涌来一批女子,为首的一个女人长得十分肥胖,一笑起来,脸上的肉就挤在一处,人还未到,一股刺鼻的香气已经飘散过来,让两人一阵恶寒。
“前面后面都被堵了,怎,怎么办?”常笑一边喘气,一边问谭雅伦!
谭雅伦紧紧她的手,脸上笑得很奇异,“笑笑会浮水么?”
常笑不明白他为何问这个,还是点了点头,她可是拿过校泳冠军的人,也代表市里参加过比赛,游泳技术可以说是相当好了!
“那,咱们走中间!”
“啥中——啊!”
话未说完,就被谭雅伦牵着手从桥上跳了下去!
岸上传来女子们的尖叫声,惊慌,恼怒,担忧皆有之,说什么都都有!
“谭公子落水啦!”
“谭公子跟一个女人殉情啦!”
“那个女人好像是天青医馆李大夫的孙女儿!”
“还不快去救人,谭公子不会游泳!”
一通废话之中,总算有一句让常笑上了心,谭雅伦不会游泳?
暗色的水域里,两人的发丝衣袍都成飘散状,常笑感觉谭雅伦的牵住她的手松散了,忙倾身过去抱住他的身体,一抬头,果真见他闭着眼睛,嘴里不断冒出细碎的水泡,显然是溺水的症状。
谭雅伦不会游泳还敢拖着她下水,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对她太自信?
河里水深几丈,视线昏暗,两人已经落到一定深处,常笑一边抱着他使劲往上游,常笑见他连气也不出了,猛的凑过头,唇贴着他的,舌头伸入他的唇缝里,撬开他的牙关给他渡气。
过了一会儿,谭雅伦的身体似乎有了点儿反应,掀开眼皮,迷茫地看了常笑一眼,随即闭了双目,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常笑心里一紧,感觉到水面就在头顶,常笑离开他的唇,双腿用力一瞪,猛的浮上了水面。
正巧有辆小船驶过,见有人落水,便将两人捞上了船。
谭雅伦仰躺在船板上,常笑只粗略地捋了把脸上的水渍,清晰了视线,便去看谭雅伦。
先是拍拍他的脸,见他毫无反应,手一试他的鼻息,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是公共场合,解开他的腰带扔在一旁,拉开他的衣领,保持他呼吸顺畅!
因谭雅伦的落水,岸边本就聚满了人,船在慢慢往前驱,人潮也在岸边跟着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