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对常笑目露凶光的倭寇都迟疑起来,那个首领模样的男子更是大手一挥,这些倭寇便极有默契地让开来,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仍旧将常笑围的严严实实的。
常笑暗地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抬眼就见那倭寇男子径直走了过来。
那人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一扫,沉声开口,“你是什么人?”
这句话自然是东洋语。
常笑迎上他的视线,眼珠一转,心里突然有了主意,转而对那人淡淡一笑,道:“当初藤原大人带领一批艺妓在西秦盛京开设了东洋馆一事,阁下应该知道吧?”
命只有一条,但凡有一条活路,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看样子他们还没有抓住霍长青,这就足够了。反正他们还不确定自己的身份,自己鱼目混珠,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到时候,再想办法逃出来就是。没必要现在和对方撕破脸皮,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闻言,那人眉头一皱,眼里却有些许讶异,“你是其中的一名艺伎?”
双方开战之前,虽然藤原带着艺伎在西秦悄然撤退,却仍旧有一批艺伎留在了西秦。这部分艺伎都是当初藤原为了讨好一些西秦官员,当礼物送出去了。
后来东窗事发,这些官员害怕有所牵连,都将这些艺伎暗自处理掉了,当然了,也不排除有艺伎逃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这倭寇男子还是有些疑惑,并没有轻信常笑。
常笑暗吸一口气,表面却平静之极,“我侥幸从西秦官员手里逃了出来,自然想回到家乡,便千里迢迢地找到这里。本想直接去海边的军营求援,但是远远就见到战火滔天,便改了方向,想找一处避避风头。”
倭寇首领微一皱眉,突然目光一利,“那你为何方才见到我们这么惊慌?”
说这话的时候,周围人原本松懈的眼神一下子又充满了敌意。
常笑强自定下心神,不急不缓道:“我只是看见你们突然对我出手,吓坏了而已,毕竟,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闻言,这人倒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眼中的疑虑消散了不少。
常笑又趁热打铁道:“我还有重要消息要带给藤原大人,希望你们能带我回去!”
她可没寄寓他们彻底相信她,只怕要下一剂猛药,让他们暂时消去杀人灭口的念头。毕竟,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自己还真有可能是对方派来的奸细。
“什么消息?”果然这人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略有些急切。
常笑却摇了摇头,“这是我从某个官员口中得到的情报,事关重要,我必须亲口告诉藤原大人!”
闻言,这倭寇首领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还是对左右一人说道:“你们两个沿途看紧了她,现在,我们去与武蔵大人会和!”
“是!”那其人齐声一应,便有两人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看住了常笑。
常笑心头一凛,神色却很平静,跟着这几人沿着一条陌生的山路快速地前进了。
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一行人才在一个岩洞前放缓了脚步,远远地,常笑便看到了几堆篝火,在岩壁一侧忽明忽暗,在这样的荒野,深处敌营,却让常笑心头一冷。
那边的人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火把,当下有人用口哨类的东西吹了一声,这边也有人发出同样的声音,接着,那边便是一阵欢呼。
常笑心里一沉,步子便慢了下来。
一路上,她不是没想过逃跑的办法,毕竟,若是到了敌营,她逃跑的机会就更小了。
但是,就连小解,都有跟着。彼此隔了几米之距,那倭寇背对着她站着,每两分钟,都会找她说话,如若不答,他便会回过头,也不管你是不是不方便,着实让常笑头疼。看来,这些倭寇还是没有信任她,就不知道是不是把她当作奸细看待了。
这时,左右臂膀一紧,却是两个倭寇士兵见她走慢了,竟强行架起她往前走,过大的力气掐的她一阵疼痛,不用想,也一定青了,真是一个野蛮的民族。
到了近处,才发现这片凹进去的山石壁高达十余丈,却向内延展不深,十几个倭寇靠着石壁栖息,另有三五人在远一点儿的地方放哨。
常笑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一个大火堆旁边的一个男子,中等身材,小眼长鼻,目光却十分凌厉,看他的服饰,明显是这伙倭寇的头目——也是此次战役最大的漏网之鱼——武藏!
在他的身侧,还坐了两个男子,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穿着日本的传统和服,另一个则穿着黑色衣服,背上背着弓箭,常笑望着那熟悉的箭羽,瞳孔就是一缩,他背上的箭与她取出的那一截儿,从材料到样式都一模一样,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射伤霍长青的弓箭手。
常笑打量武藏的同时,那武藏也发现了她,却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反而将他们这队人看了一遍,之后,眉头便狠狠皱起,面有愠色地对那领头的高大男子道:“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霍长青人呢?”
那领头的高大男子脸色一白,当即跪倒在地,语气有着不易察觉的惶恐,“启禀大人,属下回去的时候,发现原地已经没了霍长青的踪影,怀疑他极有可能是被人救走了,当即带着下属在附近搜寻。只是后来见对方的人马也找来了,人数众多,实在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便按原路返回了,请大人赎罪!”
这话下来,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那几个倭寇男子也瞬间跪倒了一大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