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默默地哭够了,便擦干眼泪,头上的伤口也没流血了,室内的炉火烧得很旺盛,伤口的血液也凝结得很快。
小莲仔细看了一眼项月的脸色,那真叫阴晴不定,小莲心里虽然怕,还是凑上前,低声道:“小姐,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见项月拿眼神瞅她,小莲才道:“今个儿一早,祁二公子又来了,本来我按照小姐的吩咐,不想搭理他。可是,他在门口闹得太凶了,我怕惊动老爷,便出门看了!他让我转告你,若你再不见他,他就将你的丑事抖出来!我怕他坏了小姐的名声,便跟他说定会转告你,他这才肯离去,并说明日还要来!”
她倒是不知道那件丑事指的是什么,不过也清楚,不管是真是假,就这么闹出来必然对项月有损。
闻言,项月气的一把掀翻了桌子!
祁康,你未免欺人太甚,逼急了我,我……
重物落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小莲的身子也跟着一颤,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心里也很疑惑,也没听说小姐和祁康有什么来往,怎么最近祁康找的这么勤快,而小姐不但对其嗤之以鼻,更是恨之入骨的模样!
项月平复了心情,却将视线转向小莲,小莲被她看得直发抖,谁知,项月一改先前的厉色,转而将小莲扶起来,语气也微微缓和,“小莲,你做得对,不愧是我的丫鬟,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你知道,我也就是这样的脾气,心情不好,就控制不住自己!”说话间,项月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小莲额上的伤口,故作大方道:“我看这个伤口也不是很深,回头我给你请个大夫看看,相信没这么容易破相,若真破了,我也不会亏待你!”说到这里,项月眼里有一闪而逝的精光,且充满了算计。
不管项月说的是真是假,这番做派,却让小莲受宠若惊,只要不继续折磨她就好,小莲忙不迭道:“谢谢小姐!”
见此,项月勾起嘴角,拍着小莲的肩膀道:“小莲,我想到一个除掉李常笑的法子,不过得需要你帮忙——”
项月还没说完,小莲便直摇头,“小姐,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项月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嗓音陡然冷厉,“又不是叫你杀人,你再啰嗦,我就将你扔去喂狗!”
闻言,小莲瞬间就不吭声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项月暗哼一声,这才附耳在小莲身边低声道:“我让你……”
祁康再来项府的时候,小莲第一时间就出去了,并转交给他一封信,祁康展开一看,顿时眉开眼笑,很爽快地就走了!
小莲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但是心里猜测,定是小姐同意见祁康……
自那以后,张伯就住进了天青医馆,常笑亲自给他打扫了北边儿的屋子,让张伯住了进去。李大夫对此事自是没有异议,反而高兴得很。这么多年独居,到底有些凄清,来个老朋友,以后也热闹些。
常笑或许知道柳玉熙的身世有些波折乃至隐秘,唤作之前,她未必会多管闲事。但是,随着她和柳玉熙越来越熟悉,常笑便越来越想了解他。有些事情,她对柳玉熙问不出口,却可以从旁了解!趁着张伯和柳玉熙不在的时候,常笑便悄悄问李大夫。
张伯顾忌柳玉熙,有些事情不方便对自己说,但是,对李大夫来说,常笑是自己人,这便又有些不同!
果然,常笑一开口,李大夫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了。
二十年前,李大夫刚在京城开了天青医馆,那时候他还年轻,李大夫没有请长工,而是一个人忙里忙外。
当时,京城有个燕春楼,乃是盛京最热闹的青楼,倒不是因为它最大,而是燕春楼里有个柳如云。其容,其才,冠绝京城,是京都的王孙公子们竞相追逐的对象。更难得的是,她不但有才貌,更有气节,卖艺不卖身,虽如此,仍由不少人一掷千金,只为见她一面。对于真正有才的人,只要对的上她的诗词,柳如云也愿意免费为其弹奏一曲。
人说她虽然为青楼女子,但气韵风骨,胜过许多大家闺秀,甚至比起公主,也是不差分毫,她就像一只坠下云端的金凤,即使身处泥沼,出淤泥而不染!
就是这样一个传奇女子,却在名噪一年之后,离奇失踪了。老鸨说她跟了个好男人,从良了,但是,她的贴身丫鬟却在她失踪的当天惨死在她的房间里。
李大夫之前是给柳如云看过病的,两人虽然只见了一次,但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错。
柳如云认为这个大夫不但医术好,人也正直。
李大夫对于柳如云,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美,很美!
那种由内自外的美丽,是他生平所见的完美。所以,李大夫第一次给柳如云看病的时候,沉寂了三十几年的心,第一次以一种不规律的频率在跳动。但是,他是个老实腼腆的人,尽管心里波动,表现在面上,就越发规矩,乃至于把脉碰到柳如云的手,他会觉得脸热,却不敢多做停留。
但是,诊出的结果,让他很震惊,柳如云怀孕了!
时到如今,他仍旧清楚地记得柳如云当时的表情。欣喜和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