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他也只说姓柳,也没道名,众人不知其身份!便有人猜测他出身寒微,否则,官家子,又有如此才华,必然不会埋没,就读国子监,他们这些贵公子们也不至于不认识!长得好,才学好,又如何,没有后台,又不被人赏识,在这个世道是很难混出头的!因着他甚少展露头角,此事便逐渐为人淡忘。
但是,李瑾当时很好奇,便让人去查了一下,知道他就读于一间民间私塾,虽然长得万里无一,才学也非同一般,却分外低调,倒真是个普通人!
柳玉熙但笑不语,当时,他虽然在民间私塾读书,却从未向人袒露自己身份,加上他在家里不受重视,顾庸顾忌面子,根本不会提及他这个养子!他又跟着母亲姓柳,往外一说,谁能将他和鼎鼎大名的顾丞相扯在一起?因着吃穿用度都很简单,甚至不如寻常人家,别人反而认为他家境不好!柳玉熙也不澄清,反倒越发小心起来,每次回家都走后门,长此以往,便成了“事实”,不管什么人来问,不劳柳玉熙来说,自有人给他答!
那次雅集,他本不想去,是朋友硬拉着他去。谁知在会上却遭人刁难,他当时年轻气盛,竟也予以还击,不顾还有个瑞王在场,起身就走,可见被人看低,心里也是来气的!如今想来,柳玉熙只叹当时年少轻狂!若得罪的不是谭雅伦几人,他们尚有些容人之心,而是其他官宦子弟,他便麻烦了!
虽如此,此后有的学子认出他,还是对他刮目相看,甚至于在他所读私塾的那一带,小有名气。这些,柳玉熙却是不怎么在乎的,反倒有种人怕出名猪怕壮之感,唯恐传到顾庸耳朵里,惹他不快,自己和妹妹也受苦。
若是瑞王深入追查下去,或许会得知柳玉熙的真正身份,但他只是一时兴起,故而此时也告一段落!
被瑞王这么一说,霍长青也想起来了,自己当初少年意气,刻意刁难,如今面上就有些挂不住!道歉的额话,一时也说不出口。
这时,李瑾道:“你来找我们,是为了李姑娘的事情?”
柳玉熙点头,“凶手不是笑笑,我来找王爷和霍公子,是想让你们帮助我一起给笑笑洗刷冤屈!”
闻言,瑞王不禁皱了眉头,言语有些莫测,“你可知道,李常笑的真实身份?”
柳玉熙抿唇,“知道,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没有杀人,就不该含冤受罪!”
霍长青也道:“对!”
瑞王却是一笑,带着几分不解,对霍长青道:“长青,如若李常笑真的是顾家小姐,这件事便与雅伦无关,无论他们俩是不是两情相悦,这事儿抖出来,她和雅伦都不会有结果!这就成了祁家的家务事,你也要插手?”
在他看来,李常笑若真的是顾家小姐,插手此事,可谓是吃力不讨好,就连谭雅伦这份面子也不用看了!因为,这事儿一抖出来,牵扯到祁家,且李常笑又是有夫之妇,谭家只怕连后门也不会让她进!
霍长青眉头一凝,却是握紧了拳头,坚定道:“只要她没杀人,我就要帮她!”
柳玉熙看着霍长青,眼里有感激之意!
瑞王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说,霍长青有时候真是太正直,也太死心眼,这便是武人的弊端吧!为了一个义字,什么都不顾了!若换做他人,他未必会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李瑾便有几分包容之心!
李瑾对柳玉熙道:“你找我们,可是有了法子!”
在他看来,柳玉熙这个人,自有一股傲气,从他几年前毅然立场,便可以看出!但是,他又极其聪明,做事情很有条理性,贸然找上门来求助,也不太可能!所以,定是有了办法,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
柳玉熙伸手,露出掌中一样精巧的物件,道:“待官差撤离,我就去仔细勘察了现场,这是我在床下发现的。这只耳环以大珍珠作坠,坠链用金子打造,这般名贵,绝非笑笑所有!况且,笑笑那日戴的根本就不是这种耳环,这极有可能是凶手无意间掉落的。”
闻言,两人都面带惊异,瑞王本来还有点怀疑李常笑,此刻听了柳玉熙的分析,心里倒又开始相信李常笑!
暗忖,这柳玉熙可真了不得,不但能思善辩,做事也分外有主次。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慌了,他却能冷静若此。瑞王突然有种奇怪的想法,柳玉熙和李常笑在某种程度上,真的有种相似,那份临危不乱,巧思善辩,以至于说话时的口气!
霍长青却很高兴,“我们可以用这个作为证据,为李姑娘辩白!”
柳玉熙摇头,“还不够,这只是指证凶手之物,若是找不到找不到凶手,无法证明这只耳环是凶手所有,发挥不了太大作用!我拿出来给你们看,只是想让你们相信我,让我去查验祁康的尸体,从而为笑笑洗冤!”
闻言,两人一惊!
当晚,瑞王,霍长青和柳玉熙来到刑部衙门,彼时,廖文已经回府。衙役虽然为难,但是在瑞王几句威慑的话语之下,不得不让步!
几人来到停放祁康尸体的房间,便见屋子的石台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柳玉熙第一个上去查探,霍长青毕竟从过军,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倒也不怕,跟着上前去看!
只有瑞王,想着祁康死状凄惨,便不大想看。
柳玉熙一掀开白布,祁康的尸体便展露无遗!
瑞王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眉头一皱,赶紧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