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之后没多久,头三甲金殿唱名。只有状元谭雅伦才能在殿上封授官职,为四品翰林院修撰。虽然只是四品,但以其父谭正在朝廷上的威望,做下去,前途不可限量!而榜眼和探花,则殿后由皇帝授予吏部安排。
过了两日,朝廷便下文书于天青医馆,另赐一座离离皇宫较近的府宅,方便臣子上朝,不过,因着内部安排需要一段时间,要一月后才能正式搬迁!
一般来说,榜眼官至五品,柳玉熙却被封为监察御史,官至从四品,竟赶得上状元官职,着实让人吃惊!
面对一干赐物,除了阿保和常笑,其他人却显得很淡定。柳玉熙为人沉稳,宠辱不惊,常笑是知道的。但是张伯和李大夫看见这些稀罕玩意儿,竟一点儿也不惊奇,似司空见惯。
常笑和阿保倒是显得十分好奇。
阿保瞪大了眼睛,却不敢碰一下,生怕碰坏了。
常笑则毫不避讳地翻看这些东西,顶戴镶青金石,蟒服为绯色,为八蟒五爪,补子上绣雪雁,意为文官。另配有一只银鱼带。按照品制,三品以上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绯袍,佩银鱼袋;六品以下绿袍,无鱼袋。
这些东西样式做工都是极其精致的,常笑轻轻抚摸,眼里露出几许兴味之色。
柳玉熙也不介意,只是在一旁纵容地看着她。
张伯看看常笑,又看看柳玉熙,眼里若有所思,李大夫则是眉开眼笑。
几日后,柳玉熙正式走马上任,在新府邸未能腾出来之前,柳玉熙暂住天青医馆。
上任的第一天,走进都察院,柳玉熙便感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后来,他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赵御史,两人聊了一会儿,结束的时候,对方却问了他一句,“柳大人可是太子的人!”
这话几许猜忌,几许保留,柳玉熙先前的疑虑瞬间得到了答案,怪不得有的人看他,眼露防备,有的人却十分热情。他以低位升高官,此事必然经了太子之手,故而,他人认为自己是太子党。
这个太子,他虽未见过,却略有耳闻。
太子名为李铮,是皇帝唯一的儿子。虽说皇帝继位至今,生下的子嗣前后也有五六个,但大多早夭,尤其是皇子,几乎生一个,死一个。如今,皇帝膝下就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子嗣十分单薄。
但是,就是这一个儿子,却一直让人争议不断。不是说他天生愚笨,相反他十分聪明,自幼熟读诗书,在政治上也有独到见解。怪只怪他太有主见,独断专行,对于党羽之外的人,他一向是能除就除,宫中每年被责毙的宫侍不少于五人。其性格之阴郁,手段之狠辣,举朝上下,无人可及,甚至有人听见太子来了,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
而太子一党,行事作风也十分嚣张,实在算不得什么良善之辈。相对于太子一党,他更倾向于谭家,不过,以他的性子,是谁也不会加入的!
当下,柳玉熙便回了赵御史,也许太子有心拉拢,但他无意加入太子一党,只愿在其位,谋其职,问心无愧而已!
实则是里头的水太深,他既不想为虎作伥,也不愿参与党派之争,在党派之争激烈之时,暂时明哲保身!
赵御史是个清官,对柳玉熙的气节倒是十分赏识,给他讲解都察院内部之事,也更加尽心尽力!
新官入朝,总是有很多东西要学,开始的半个月,柳玉熙几乎不着家,常常在都察院的办公处休息,第二日直接上朝,下朝后再接着工作,务必在短时间内熟悉流程,看得出来,他对于为官是下了决心,也决议做好。
常笑在家里,一开始还会等他吃晚饭,到最后知道他太忙,也就先吃了!甚至有的时候,两人好几天都见不找面儿!
人在眼前的时候,不觉得,好几天见不着,常笑才发现自己心里竟有点儿想他。尤其是,她每天忙完回后院儿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看他的屋子,但是窗户是紧闭的,里面也没有半点儿声音。吃饭的时候,柳玉熙的位子是空的,但是常笑总会不自觉地加一副碗筷,等到吃饭的时候才察觉。晚上出来院子里闲坐,变成她一个人,他的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这让她觉得月光有点儿冰凉。
李大夫把常笑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笑而不语。
这一天,霍长青突然拜访,常笑始料未及。
自从上次拜访霍家,觉得霍家的态度太奇怪,常笑就不想和霍长青走的太近,以免造成一些误会!霍长青在其他方面都干练果决,对于这方面,却腼腆的很,常笑到不担心他三两头地来找自己,今个儿怎么就突然来了!
以常笑的性子,霍长青单独约她出去,她肯定是不会去的,但是,霍长青是来告别的,她接受过他的恩惠,也拿他当朋友。如今朋友要走,总要送一送,聊表心意。
常笑便放下手里的事儿,和霍长青一起出去了,两人在杨柳依依的河道边儿走着,行人稀少,环境清幽,倒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走了一段儿,霍长青才开口,语气豪迈,自有一种凌云壮志,“我爹被调去东南沿海,听闻那里有外寇骚扰边境,我想再去历练一番,一来长本事,二来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常笑一笑,“真是好志气,你一定会是个大将军,大英雄的!”
霍长青也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极了,望住常笑道:“我这一去,可能要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