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龙破天又做了一个令龙海萍出乎意料的决定——他留下鸠摩罗和两名蒙古侍卫护送诸葛谦押后,只留了一辆马车供赵敏母女、王若敏和梅吟雪乘坐,其他人都改成骑马。
原本二十多人的大队转眼只剩了龙破天、龙海萍、梅吟雪、赵敏母女和四个侍卫。在这个关头,龙破天居然留下了武功最深不可测的鸠摩罗,这令龙海萍感到非常意外。龙破天心思的诡异难测,实在不亚于赵敏。但想到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脱身的机会大增,龙海萍感到轻松了不少。她甚至不禁闪过一个念头,想要带着梅吟雪直接骑马逃走,但是想到梅吟雪有伤在身,又放心不下赵敏母女,加上那四名蒙古侍卫的骑术明显比她高出一筹,实在无十足把握,她只得按下了这个念头。
而梅吟雪见龙破天留下诸葛谦,想到这个人对于龙海萍的意义,虽说龙海萍表示过不想回去的意思,但她仍是心有顾虑,因此显得十分犹豫。
龙破天看出她心事,低声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必定做到。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诸葛先生的安全。”
梅吟雪再望一眼龙海萍,见她一副急于上路的意思,便抿唇道:“好。你若再失信于我,我也再不会信你。”
龙破天见她仍肯再信自己,不禁面露喜色。
王若敏看得不悦,提声道:“快些走了!咱们还要天黑前赶到潼关!”
龙海萍心头一震,这么快就要到潼关了?仔细一算,他们如此轻装简行,速度差不多可以加快一倍,原本两三天真的可以压缩到一日。想到这,她心里又有点不安起来,总觉得龙破天的计划似乎有点不简单。
临行前,龙海萍特意向鸠摩罗告别。一路走来,她已经了解到,鸠摩罗笃信的是小乘佛教,与中原的主流教义有些不同。她虽然对佛教了解不多,但是对于鸠摩罗的精神颇为敬佩。也许正是有他们的存在,宗教文化才得以源远流长。
鸠摩罗双手合十,口宣了一声佛号,郑重道:“龙施主,你清晨的一番话,贫僧也听到了,启发良多。多数人不知道,来生我们不会再相遇。像是你的这种造化,可谓独一无二,请好好珍重。”
众人听了都是心头一震,不由自主地各有所思。
龙海萍和龙破天不约而同地望向梅吟雪,梅吟雪也怔在当场,不知该迎接谁的目光。
王若敏见状,联想到鸠摩罗的话,眼里已经含了泪,僵硬地说了句:“大师珍重。”扭头先行离开。
龙破天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愧色,匆匆说了句:“后会有期。”然后,转身去拉住了王若敏的缰绳,低声道:“外面风尘大,你坐车里。”
王若敏瞪视着他,眼里闪着泪光,倒是不似往常的强横,又委屈又倔犟地说了句:“我要跟你一起骑马!”
龙破天望了她一会,忽然叹了口气,松开了缰绳,伸手扶王若敏上马。
王若敏立时破涕为笑。
龙海萍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是为王若敏开心还是难过,总是酸酸的。她回过头来,双手合十,郑重地对鸠摩罗道一句:“多谢大师教诲,后会有期。”
梅吟雪也跟着恭敬地施了一礼:“大师珍重。”
告辞完毕,众人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队伍复又起程。
抛却了伤病员,减少了车辆,队伍的脚程明显加快。路上,龙破天早已经命人给每个骑马的人准备了围巾,用来围住口鼻,既可以遮挡风尘,同时也遮住了面目。
走了小半日,龙海萍便发现官道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看装束行囊,行人可谓三教九流,有杂耍的,有做买卖的,有读书的,有逃荒的……龙海萍想起赵敏的提醒,仔细观察,希望从人群中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但是,观察了半天,她一个人都不认识,不禁有些失望。
天色将暗的时候,已经可以隐约望见潼关的城楼。
越是临近关口,龙海萍的心情越是激动,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又将会是怎样的际遇。
而龙破天却是相反,似乎越来越淡定。而他的这份淡定,反而让龙海萍心里越发没底起来。
眼见已经到了城门下,龙海萍正忐忑不安,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只听有人高声喊道:“龙姑娘——”
龙海萍心头一震,急忙回头,只见一支马队飞奔而来。虽然马上的人都已经被尘土染成了一个颜色,但他们的统一着装和标志性的帽子还是让龙海萍一眼认出了是拱卫司的人。正如她所料,喊她的人是带头的郑怀远!
龙海萍心头大喜,拍马上前:“郑校尉!”
郑怀远冲到她面前,一把扯下了面巾,喜形于色地喊道:“龙姑娘,真的是你!”另一匹马也紧跟着冲了过来。马上的人扯下面巾,却是史红石,她从马上探身用力推了龙海萍一把,带着哭腔喜道:“死妮子,你还活着呢!”
龙海萍欣喜若狂,兴奋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劲点头:“我还活着!还活着!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
郑怀远咧嘴一笑:“这不都是你教我的吗?我看到你沿路的记号了。”
龙海萍当初留信息的时候,本来没抱太大希望,因为毕竟只跟郑怀远粗略地讲过一次侦堪技巧,没想到郑怀远天分出众,居然能领悟到这么多并且立刻学以致用,这简直就是六百年前的李昌钰啊!
龙海萍顾不上夸他,现在有了拱卫司的人马和装备,她感觉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