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珩见他不语,又低声问道:“那女子去了哪里?”
那老伯这才拉回心绪,上下打量着楚玉珩道:“你是哪位?也是水云天的弟子?
你们不是来处理这猪妖的吗?管人家姑娘去了哪里做什么?”
楚玉珩被如此质问,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失了态。
这才悻悻然的送开了握着老伯肩膀的手。
这时候,一名弟子走了过来,朝着老伯躬身行礼道:“这位老伯莫要惊讶。
这是我们碧澜君。”
这人话一说完,那老伯却更加惊讶的看着楚玉珩道:“你是碧澜君?
可,不是说碧澜君十几年前因为诛杀妖女,而身受重伤,从此隐退不问世事了吗?”
楚玉珩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对方的问题。
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只猪妖身上的烧伤的痕迹。
那种灼烈术是他当年教给她的,会此术法者恐怕也只有他们二人了。
那弟子似是见楚玉珩自己不说话,便只能代他回道:“碧澜君这几年的确在养伤……
可如今已然大好,自然是要继续伏魔降妖的。”
如此一说,在场的所有的人竟当即齐齐躬身说道:“见过碧澜君。”
那老伯见状,立刻换了一副态度,走到楚玉珩的身前说道:“那两位姑娘原本是因为客栈人满为患,暂时借宿在我们家里的。
谁知昨夜恰好就出了这事儿,她们二人替我们打死了猪妖。
便离开了,当时我家婆娘受了伤,我也顾不得留住她们。
至于她们去了哪里,我还真不太清楚。”
楚玉珩闻言,良久又问道:“她们……借宿在这里?”
那老伯点着头转身说道:“她们昨夜就住在这间房里的。”
说着,老伯就带着楚玉珩进了那个柴房。
推开门,便是一股刺鼻的霉味儿,应该是从未住过人加上连绵阴雨天的缘故。
楚玉珩缓步走到那个临时用木板搭起来的榻边上。
床上凌乱的被子,似乎是在告诉旁人,昨夜离开的人走的到底有多么的匆忙。
他记得,她似乎很不喜欢这样潮湿且味道极重的环境的。
站在那里很久,楚玉珩这才转身离开了那间屋子。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太阳早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上。
楚玉珩没有立刻回水云天,而是打发了那两个弟子将那半死不活的猪妖抬了回去。
他自己则在这天坞城里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沈漫和青黛两个人在藏灵山里愣是没找到当年的那个山洞,加上夏季蚊虫众多。
青黛时常被那些飞虫扰的不胜其烦。
最后二人只得暂时放弃了寻找山洞的事情。
可是此番出来,沈漫就是为了找到她父母亲留下来的风萧和水寒的。
如今忽然不找了,一时之间竟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二人回到天坞城时,沈漫见青黛似乎也是一脸的不愿回去。
继而便本着难得出来一趟的心情说道:“青黛,我已许久没看看这外头的热闹繁华了。
不如今日你就带我逛逛这天坞城吧!”
青黛一听可以玩,自然举双手赞同。
下一刻就兴高采烈的拉着沈漫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十几年间,这天坞城的大街都变了许多。
一切似乎都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模样了。
可是若细细想来,她又岂止是十几年没踏进这天坞城了,好似自从她被逐出师门以后,便再也没回来过了。
直到后来她自己占了渝州城,更是再也没来过了。
要说这天坞城那也是占尽了地势好的优势。
整个天坞城北边大片土地都是处在高处的,任它雨水多大,都不会发生涝灾的。
唯有南边那一点点靠近帆泊河下游的地方,会偶尔出现轻微水灾的情况。
可是一年之中,雨季又十分短暂,像今年这样一连月余的雨季又十分稀少。
所以,一些靠着帆泊河的农户,种出来的庄家反而大多数年间都是可以得到大丰收的。
加上一些海外商客想要来中原做生意,就必然得先经过天坞城。
可是进了天坞城,这生意就得在天坞城里被剥一层皮,再到昌黎,浔阳等地其实就已经是那些商人在天坞城卖剩下的了。
虽说昌黎与天坞城仅隔城外一片荒郊。
土地也差不多,可是这人口和经济,若仔细算下来,天坞城其实还是占了上风的。
若说这天坞城里哪里最热闹,那自然还是那些摆在街道两旁的茶水摊,算命摊和杂货摊以及那些斗鸡,杂技,耍猴儿斗蛐蛐的地方了。
虽说天坞城也有正儿八经的茶馆,戏曲台子,和交货店。
可是那些地方毕竟也只有正儿八经的商人,达官贵人,王侯将相消费的起了。
来天坞城做生意的大多数都是海外来的行脚商,他们千里迢迢,又是水路又是陆路的。
自然是到了这里能省则省,好把赚来的银子带回去。
一般要说最赚钱的摊贩,其实还是当属算命摊了。
那些行脚商大多很迷信,来这里以后几乎都得算上一挂。
就连本地的人也会时不时算上一挂,什么儿子前途了,女儿婚嫁了,丈夫财运了,住宅风水了……
因为算的多了,也就自然而然有了那么一句话“有事没事,算上一挂”。
当然,城里也是有供人祈福的庙宇的,当然能供得起香火的自然也是只有富甲一方的商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