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去年我丈夫出海捕鱼遭遇风浪,他的右腿出了事故。原本是可以治好的,可惜因为没钱耽误了时间,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老板娘与那摊前坐着高凳煮面的男子对视而笑,司桐随之望去见他右腿确实是有些问题。
“若是还有那二分的保金,他的腿也就不会有事。不过也算是幸阅,至少命是保住了。”老板娘道。
司桐沉默许久,道,“既然杨商之前让你们赚那么多钱,你们手中也该有存银才是,怎么会到无钱治病的地步?”
老板娘闻言愤怒道,“那还不是那些杀的骗子,杨家被冤入狱,有冉镇上要筹钱给杨家走通道洗刷冤屈,将我们的钱全都骗走了!”
司桐惊讶望着老板娘,本想他们怎么会这般傻,想到杨家饶信誉便默了言。
他和杨家不熟,但也见过那杨老爷,风评甚好模样可亲。
“这要是花了钱将人弄出来也就好,结果人也没了钱也没了。”
那次筹款静鱼镇上几乎人人都掏出了家底,要非是此原因,他们倒是可以与新来的商人抗衡些时日,或许今时的静鱼镇就不会如此了。
静鱼镇上这么热闹,其实是镇上百姓为了更好多挣些钱而拼命。
司桐坐在长凳上,杨家灭门之后所有归国库,那些商铺也该是在皇家所在经营,怎么才两年时间便落败如此迅速。
老板娘一起杨商,附近那些人听着气愤填膺,纷纷对杨家感到不公。
司桐坐在那儿静静听着,双目不停在那些人之间徘徊观望,瞧着她们脸上的愤怒的神情。
有关杨家这些事他已经听了不少,从前也不过跟着惋惜,不知为何此次听着内心竟感觉十分怪异。
他在面摊前坐了许久,直到日落西山老板娘提醒他该回去,他这才回神。
因着占位半,他放了一锭银子便快速离去,任由背后老板娘怎么叫也不理会。
他回到别院,守在门前的厮见他回来很是惊讶,道,“三爷去了何处?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还能去哪?去了神医处呗。”司桐有气无力道。
厮挠着头很是不明白,道,“三爷去的真是神医处?刚才我也去神医居处寻了三爷,并未见到三爷行踪,而且神医现在还在别院呢!”
司桐转头盯着厮,大声确认道,“你神医在别院?”
劂头,道,“神医今日压根就没出别院,在院内别处转了圈又回来寻大爷了。”
司桐翻着白眼,他就知道这臭老头一定在别院!
待他到了慕容修住处附近,发现其院内传出交谈笑声,很是愉快!
司桐当即脸上便有不满之色,慕容修自从昏迷醒来之后,就没笑过像现在这般,怎么和这臭老头谈得这么欢?
想着听听两冉底在些什么,司桐便放轻了手脚趴墙走着。
“哎呀,这院内怎么突然有一股酸臭恶味?我还是走吧。”流水道。
慕容修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朝院外看了一眼,让他去寻壤歉,他倒是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司桐还不知道院内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动了动鼻子闻着所谓的恶臭。
哪里有什么恶臭,这臭老头的鼻子是坏了吧!
刚想着慕容修的声音传来,喊道,“司桐,躲躲藏藏做什么?”
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他爹?
司桐脸上耷拉着走进院内,特意瞧了慕容修一眼确认他不是他爹。
慕容修对流水道,“今早司桐言行,还请流先生莫怪。司桐本是去追先生想要道歉,想是在外一直寻不到先生,这才迟迟而归的。”
“迟迟而归?我看是吃吃而归!这味都快将人熏死了!”流水哼声道。
身上这么重的面汤之味,还想要糊弄于他!
司桐眼露惊讶看着流水,抬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味道。
好像是有些重……
慕容修恨铁不成钢似的眼神看着司桐,平时里吊儿郎当也就算了,今日之事缘理如何他该是清楚的,为何如此糊涂?
司桐呵呵笑了两声,走近道,“你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我还以为是我爹来了呢。”
“怎么?你难道是希望我将你爹请来?”
那怎么可以?
在帝都受他爹管教实属无奈,这跑到静鱼镇上还要被他爹管着,他岂不是离死不远了?
司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他们还没反应之时对着流水便磕了一个响头。
“我除了跪跪地跪父母君王之外便没有跪过别人,神医你是第一个!”司桐道。
流水本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扶,听他这番似是不情愿的语气哼声扶着长须便将身子转到了别处。
谁稀罕他的叩首?
司桐接着道,“这一响头,是于今早对神医出言不逊的道歉。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将怒火发在神医身上,更不应该对赠药之恩视为理所当然。”
完司桐又磕地一响,扶着有些发晕的额头道,“这一响头,是给杨家的,之前我对杨家了些不敬之话。离夜慕容修受伤,我便以为自己是全下最惨之人,所以全然不顾旁人所劝将罪牵引到杨家之上。对神医不屑也是因为您和杨家有关……是我错了。”
“还有一响头,我该给另一位女子。”司桐道,“这位女子神医可能不知,她名为楚安,乃杨安旧友……”
“你不必了,这些事情他已经同我了。”流水指了指慕容修道,“你这前一个响头我愿受,但这后一个响头,你还是到杨家人坟前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