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楚大少爷忘记了,我倒是可以好心提醒。”楚安盯着楚坤,眼底却有了一丝犹豫。
她今日要是在此处将娘死的真正原因出,势必会传到外祖母与外祖父耳郑
虽然他们早些年与赵氏已算分裂,要是知道他们长女是死在二女手上,该会多难过?
二老年纪都已经大了,不该让他们再伤心。
可这楚坤,从便对他们不曾有一丝孝顺,就连最基本尊老都做不到。
他做的那些事,两位老人想必闭着双眼都能想到,再无需惊讶!
“提醒什么?你倒是提醒啊!”楚坤喊道。
楚安笑道,“提醒楚家大少爷,您在帝都做的那么多龌龊之事,玷污良家妇女,霸人良田,专欺幼老弱,大少爷不怕吗?”
楚坤急红了眼,他的脚虽然动不了,但是他的手能动。
他挥动双手想要抓打楚安,其人却只是轻轻后退便轻易躲过。
楚坤气急败坏道,“你少在这污蔑我,我没做过这些事!”
“所以我要提醒楚家大少爷,这些您确实都做过。那桩桩件件,难道大少爷非要我拿纸横列出来,您才愿意承认?”
楚安越是平淡对楚坤恭敬,其人便是越恼怒。
可怜的是,他怎么也碰不着。
“楚安,你别以为有一张巧言善辩的嘴,便可以抹去你做过的这些事!我告诉你”
楚安微微一笑,楚坤这是断腿?竟能出这般大道理!
公堂之上,县令面上神情与在外百姓如出一辙,都在认真看着热闹。
她轻咳了两声让县令回神,道,“大人,我想今日审案是没有必要,这些人就是无事找事给大家伙解解闷。既是如此,不如让楚安再一场,也叫大伙听的故事凑个完整。”
听故事?
县令眼中有了星火,他最喜欢听故事了。
审不审案是无所谓,反正这件事不管是谁的罪,最后都只会是一个结果。
他故作威严道,“楚安的不错,刚才都是他们在楚安的不是,我们也该听听楚安是怎么的。”
楚安离楚坤两步转身,未免背后遭了他暗算。
这人要是急起来,他从轮椅上跳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根本没有必要。
她看着离夜,以眼神示意让他先坐坐,他只是笑了笑站在原地不动。
站在百姓中的男子,身上那锐利的光芒似缓和了不少。
只是,那与生俱来的尊贵还是无法令人忽略。
她从未想过要饶过楚坤,否则她也不会去找龙兴坊的人。
要知道,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
所以,她理理思路,将楚坤这些年所做之事当个故事,添油加醋讲了出来。
听故事的人,总是喜欢更有劲的,或再惨些,或再手段狠些,或再离奇些......
这也就是为何谣言,会越传越离谱的原因。
但她实际上也没添多少油加多少醋,楚坤这有生以来,已足够令人咬牙切齿!
欺男霸女,占人良田等这些事,是古往今来富家子弟常有的标榜故事,人们往往更喜欢这个人最后的下惨。
或好或坏,这才是他们唏嘘的内容。
而楚坤的下场,除了大家都能见到的之外,不能之事她也是一并出。
看众似乎很喜欢这个下场,当着楚坤的面毫不掩饰笑声。
又有王狗夫妇,他们当真是为了儿子的死前来讨公道的?
不过是为了每月银钱罢了。
楚家人对原主与她做的那些事,她也不好吝啬藏着。
......
“再不走要黑了,夜间行路不安全。”离夜握着她的手道。
楚安看着他别有意味,夜间不安全之人,是他自己才是。
“不叫上公主吗?”
“馥儿难得来的兴致,让她多些也好。”
“难得?”她看公主每日都是这般兴致勃勃。
她完后,公主偏偏还要再讲上一遍。
当然,公主的再一遍,肯定比她讲得还要精彩上几分。
此时的公堂,早已成了公主书的地方,听客也是不少。
再想想明日楚正仁那焦头烂耳的神情,楚老太太气得捶胸顿足,楚家上下一片糟乱,她心里便高兴。
长街上来来往往,楚安看着有些跑着往县府方向而去的人们露出微笑。
今日陪着这些人无聊,早知道还不如好好待在书房。
就那般看着他,也比上公堂来得有趣。
楚安侧头看着离夜,忽然想起县令此人,问道,“离夜,这个县令...可是好官?”
“算不得,但也不是那种以官威欺民之类,爱收人钱财又是真。”
“什么意思?”楚安不明道。
“作为安兴州县令该做的事他都尽职尽责去办,但此人爱钱,有人要给他送银钱财疏通些事,他也不会拒绝。”
楚安想了想,道,“可是那些人以银钱疏通,无非就是为了那些事。他既收了银钱是定要为他们办事的,那殿下口中所尽职尽责,与之有悖。”
“此人聪明在此处,他收了银钱,也能想办法让事该往何处走,便往何处走。”
楚安点头,难怪她看他并没有想要动安兴州县令的意思。
这样看的意思,其实他也是个好官,虽然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
“对了,孟......”
“安儿这么聪明,不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离夜问道。
“什么话?”
“女子出嫁从夫,这以后从妻口中出的男子姓名,只能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