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府,男子蹙眉坐于书桌前。
从早时起至现在,其人便不曾起身过,一直埋头执笔。
孟家成为皇商此事,着实是在他意料之外。
如此大事本该在大殿之上进行议论,但并未有过。
而离承借着代理朝政之便,联合支持他的朝臣,却是妄想无中生樱
他从前确实是瞧了这个弟弟,离夜想着忽而一笑,极尽嘲讽。
彼时江宁正好从外而进,见殿下这般笑容忽觉全身悚然。
今日晨时那则有关皇商告示,从夜王府传出的信已不下二十,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殿下如此忙乱。
他跨入书房,道,“殿下,孟良涵刚进帝都。”
离夜停笔,将刚写完毕书纸折起,从容放入封入交与江宁,道,“寻个机会,送入郡主府。”
江宁闻言迟疑,殿下自己夜间不总是偷偷去寻郡主,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写这封信?
万一这信送出去被承王那边发现蛛丝马迹,那殿下与郡主昨日岂不是白白吵了?
“有问题?”
“没……殿下,您晚上可要去郡主府?”江宁本想离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某人抬眸相望,那冷淡眼中分明是写着四个大字——关你何事!
江宁转身落荒而逃。
书房内男子停笔蹙眉,今晚他无法陪安儿,她会不会.....睡不着?
正坐在廊下等消息的楚安,忽觉一阵寒风吹来,浑身不免起了颤抖。
楚安抬头往远处瞧了瞧,今日这日头下得可真是快,她不过才吃了午食,这便又该吃晚食了。
离夜不曾给她传来任何消息,她先前也让海再出去走一趟,城门前的告示已确认无误,孟良涵进城的消息她也已知晓。
她敢肯定,孟家被选为皇商绝不可能是近日之事。
早在月前,孟良涵便因为孟家门下商铺遭受无定阁袭击而前来求过她,若是在那时之前孟良涵已与离承商定了此事,那他......
孟良涵他到底想干什么?
“姐,江宁来了。”
楚安闻言急忙抬头,江宁刚从怀中拿出书信,皙白纤长之手便已将其抢过。
“殿下他在做什么?”楚安边拆信边问道。
“在书房,皇商一事传来,殿下已写了十几封信送出去。还有借此机会,殿下已派人些些前往支援慕容少将军。”江宁道。
楚安认真看着手中书信,双眉之间渐渐染上不明。
离夜让她去对付孟良涵?与他争夺皇商?
可是这皇商不是已定,她拿什么去争?又好以是什么身份去?总归不能是郡主身份。
楚安抬头看着江宁,问道,“这信确实是殿下所写?”
江宁不明楚安所意,但还是点零头。
是他亲眼看见殿下写完并交由他手中,且是他又有何胆子刚假传殿下书信?
“那他可同你交代了什么?”
“不曾。”
“我知道了,你走吧。”
江宁走后,楚安反复看着信上短短几行,满面忧愁。
若是从前她倒是有办法,可如今她与夜王府已算得同命相连,她万不敢再以从前办法行事。
他既些了信,也不晓得多写仔细些,让她看着好生头疼。
“姐,已是来风,莫要在此处坐,受凉了可是不好。姐要是有何疑问,待殿下来时问问。”扶冬在侧道。
楚安抬头看了她一眼,扶着廊柱起身,道,“他今晚不来了。”
要是他今晚能来,她此时倒也不必拿着信左右哀叹。
不仅是今晚,恐怕是这些日子都不能来了。
扶冬想了想道,“那姐有何疑问,不如也同殿下般写信,扶冬去帮姐送信。”
楚安摇了摇头,叹道,“不可总是频繁来信,万一被承王他们知晓倒是坏事。”
她低头再次仔细看着信上所写,眉眼间似做了决定。
离夜他是多么聪明的人儿,不曾仔细交代想必是任由她去。
“姐...姐...不好了,大事又不好了!”
楚安刚走进寝房,身后又急急传来海急忙奔喊之声。
海奔走太过急快,在进门时收不住脚,好在扶冬伸手拦了一把,这才避免其直接将楚安撞倒。
楚安也是无奈,她不止一次与他交代过万事莫要着急,但总不见得他改。
“海,若是下次你还这般毛毛躁躁,我便将你今日差点撞到姐之事告诉殿下。”扶冬威胁道。
海本欲与扶冬理论,可在看见其眼神后便忽然怂下,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与之争辩。
他差点撞到姐之事千万不可让夜王殿下知道,否则殿下一定不许他再跟在姐身边伺候。
想着他忍气缓了会儿道,“姐,街上发生大事了!”
“又有何大事?”
今日孟良涵与皇商一事已让她吃惊,这是又来了什么?
海睁圆了双眼,起势道,“戈芸芸那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了!”
杀人,此事发生在戈芸芸身上,她一点也不惊讶,但她很感兴趣。
原是今日帝都除却皇商一事令人惊讶外,还有便是那刚回来不久的楚姐被重新封为云安郡主,并还是赐与夜王殿下为王妃。
这位楚姐几年经历可谓是跌宕起伏,当初德蒙皇恩封郡主赐良缘,又突然入了大理寺,大理寺被劫后,某日朝廷又贴了告示她是无辜的。
而如今,其重会帝都又是云安郡主,这马上又要还是夜王妃,帝都长街巷茶楼酒馆各人议论纷纷。
戈芸芸正好起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