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声音,叶翕音眼里就浮上浓浓的笑意,高声应着迎了出去。
“你们娘俩可真有口福,一来就遇上我家改善伙食喽!”
几人在叶母房中说话,叶翕音与婶娘说笑时,顺手把刚炒熟的南瓜子抓了一把递给身边坐着的叶旭旭。
婶娘本家姓张,是叔父叶坤的发妻,性格老实厚道,自过门起与叶母相处的十分融洽,以往妯娌间便时常走动,如今叶父去世,叶张氏常来看望叶翕音娘俩,走动的比以往更勤了。
叶旭旭是叶坤的小女儿,上头还有个哥哥,自小与叶翕音一起长大,轻比亲姊妹。
巧的是叶翕音前世的长姐也叫叶旭旭,此时见她,两世情份合在一处,更觉异常亲厚。
“下这么大的雨,亏你们还上街去买鱼!”叶张氏笑道。
叶母笑道:“这鱼不是买的,是我家新来的清小子捉来的。说是我和阿音身子弱,要给我们补身子呢,这孩子倒是个有心的。”
“清小子?谁呀?”叶旭旭好奇问道。
刚才饭桌上只有红于,并没见还有外人,她至此时还没见着叶清。
“昨日才来的,可巧遇见我头晕就把我送回来了,我瞧他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心也善,就收留了他。眼下这家里没个男人,他年纪虽小,却还是能帮着做些事。阿音都十几岁的丫头了,事事都抛头露脸的,也不像话。”
叶张氏听闻,赶紧问:“这孩子多大年纪了?”
叶母道:“我问过他,他自小被爹娘扔了,也不晓得,我瞧大约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叶张氏闻言,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下头。
叶旭旭笑问:“既然你家收留了,为何方才吃饭时候不叫上他?”
叶翕音笑道:“红于去叫过,他大概不好意思,就没来。”
闻言,叶张氏也笑了:“这还是个腼腆的孩子呢。行了,你姐俩也久没相见,去玩儿吧,我和你娘说说话儿。”
两个女孩儿答应着出来,往叶翕音房里去了。
两个孩子刚走,叶张氏由怀里掏出一个粗布手绢,塞进叶母手里,语带嗔怪道:“阿音出了那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们说一句,嫂子可真能沉得住气!”
叶母手握住那手绢,里头裹着几块硬疙瘩硌着手心,便知是银子。
垂下眼,叶母无奈叹息道:“你们的日子也艰难,他叔父去年做工伤了腿,如今兴荣和旭姐儿都大了,我怎好……”
“嫂子怎么与我说起这样外道的话来了?哥走了,留你们孤儿寡母的,不投奔我们还能指望谁去?兴荣他爹常说,大哥不在了,他这个做叔父的就同阿音的亲爹是一样的。”
俩人说话时,叶母已经打开了叶张氏塞给自己的手绢包。
见里面的几块银疙瘩足有十两重,叶母惊讶地看向叶张氏:“你哪来这么多?他叔去年医腿花了那么些钱,你前阵子又打点兴荣出门,他叔父一年的工钱统共也只十几两银子,去年因腿伤还耽搁了一年,你们家人口多开销又大……”
叶张氏拍了拍叶母的手,宽慰道:“这个你莫管,我家总归有阿音她叔撑着呢。再者兴荣也大了,眼看再过两年就要出徒了,总比你好过。”
“可眼看这俩孩子都大了,旭姐儿过年就十六了,又早说了人家,正是用钱的时候。你把钱都给了我,孩子们可咋办呢?”
叶母执意不肯全收,却听叶张氏道:“咱们旭姐儿虽说到了年纪,可到底是有着落的。阿音就不一样了,她是要给张府拉去抵债的。
那张府就是个火窑子,张广胜是什么样的人品,咱济宁镇谁不知道?张府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大闺女小媳妇,哪个没叫他往房里拽过?
我说句难听的嫂子别笑,就是只毛色光亮点的母狗他都要摸上两把,更别说阿音这样水灵俊俏的小姑娘,真去了还能有好?”
叶母听着叶张氏这番话,想起前日张广胜那不要脸的行径,不觉又湿了眼眶。怕孩子们听见,只有掩面低泣。
叶张氏看着心酸,也掏出帕子跟着抹眼泪。
这厢两个妇人说话,另外的一间房里,姐妹俩同样叙着体己话儿。
“你可真傻,咋想起跳河呢?我爹眼下正想法子呢,爹说了,一定不让你进张府去!”叶旭旭说的认真,一张脸儿激动地红扑扑的。
叶翕音浅浅一笑,露出腮边的一朵梨涡,按着叶旭旭的肩把她按坐在床边,笑道:“我就是傻了一回。你放心,往后再不干那样的傻事儿了。”
叶旭旭放心地笑了笑,伸手摘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二三两碎银子,说道:“这些年,姐只攒了这么点儿,你先拿去,等我爹再想想办法。”
叶翕音拿起那几颗银星子,又放进了叶旭旭的荷包里,笑道:“姐明年就要嫁人了,这银子我可不能要,你留着买些胭脂水粉,好生把自己打扮打扮,没准儿哪天在街上,就遇上我那未来的姐夫呢!”
“你这丫头,真是越说越没个样儿,人家好心宽慰你,你反来拿人家取笑!”叶旭旭脸红的欲要渗血,扭着身子背对叶翕音不再理她。
叶翕音笑着搬过叶旭旭,仔细打量她的面色,笑道:“我说的虽是玩笑,却也是正经话,看你脸上虽傅过粉,却仍遮不住面色发黄,常熬夜做针线吧?”
叶旭旭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惊问:“一下就被你看出来了,这么明显吗?”
叶翕音拉下她覆在脸上的手,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