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志伟说道,脸色少有的严峻。
愈彦就笑了,淡然说道:“有些人就是有封建思想残余。不管以什么名义,本质不变。”
庞志伟冷笑一声,说道:“要比狠,那也行,这一回,好好跟他们玩玩。”
愈彦不再说话,又缓步向县纪委办公楼走去。
愈彦径直来到了县纪委书记陈东的办公室前,举手敲了敲门。
“哪位?”
里面传来一个阴沉的男声。
“请问陈书记在吗?我是北栾区的愈彦!”
愈彦朗声答道。
这一声回答,引起的动静不小,一下子从旁边几个办公室里探出好几个脑袋来,却这边张望,一见到愈彦,又极快地缩了回去。
庞志伟低声说道:“看见了吧?这些王八蛋都在等你呢!”
愈彦微微一笑。
不一会,办公室的门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容貌姣好,愈彦却不认识她。
此人乃是县纪委办公室主任周莉。
“你好!”
周莉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说道:“愈书记。”
“陈书记在吧?”
愈彦礼貌地问道。
“呵呵,是愈彦同志啊,我在呢!”
随着这个阴沉的男子声音,办公桌后站起来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干部,长着一张马脸,虽然是在笑着说话,给人的感觉依旧是很阴沉。正是县纪委书记陈东。
九十年代初期纪委工作尚未如后世那般得到十足的重视。改革开放还只有几年,尤其在内地闭塞之地,干部的**现象,尚未大面积的泛人,所长纪委的重要性,也尚未达到后世那样举足轻重的地步。但单纯依照有诉文件的字面理解,纪委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正因为如此,陈东在县委常委里面的排名也不算很高,排在常务副县长以及县委组织部长允山之后,位居第八。不过排名归排名,就桃城县来说,陈东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则,就在于他与县委副书记任声的同气连枝共进共退。
桃城县经济不发达,地处偏僻,多年来干部交流得比较少,基本上都是本土干部居多,任声和陈东,算是本土干部在中最具代表性的两个人。
当然这种情形也影响到桃城干部的进步,这么多年,桃城很少有干部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你好陈书记,我来纪委协助调查。”
愈彦并不走进去,就站在那里说道。
陈东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回复正常,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感谢你对纪委工作的支持。愈彦同志,我们纪委的黄介才同志带了几个人去北栾找你了解情况,你们没有碰到吗?”
愈彦淡然一笑,说道:“碰到了。刚好我也要到县里来见夏书记,在路上碰到的。曹书记他们的车子不小心开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夏书记召唤很急,我就先来了。怎么,曹书记他们还没回来吗?”
陈东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声。
黄介才人是还没有回来,不过已经打电话却他汇报了。他们的车子也确实走到了水沟里,却不是不小心开进去的,压根就是眼前这位,叫人给掀翻的。
“是吗?我听到的汇报,怎么不是这样的呢?据黄介才电话汇报说,愈书记和北栾区的群众,对我们县纪委的同志有偏见啊,还有人鼓动群众,暴力抗阻,把黄介才他们的车子,给掀翻了。”陈东阴阴地问道,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黑沉沉的,配上他那张招牌式的马脸,更是看着有点吓人。这样一张丑陋不堪的马脸,实在是每次县委常委会上的一道风景线。
站在愈彦身后的庞志伟脸色一变,正要说话,愈彦好像看到了似的,抢在他前面说道:“是吗?这么说曹书记有点误会了,他的车开到了沟里,群众想方设要给他抬出来,他这么说话,可不客观啊。会严重伤害北栾区干部群众的感情。”
庞志伟差点笑出声来。
没想到老哥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这么了得。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只能这么说了,总不能一到纪委,先就承认自己暴力抗法吧?岂不是自动授人长柄!
这场嘴皮官司,爱怎么打怎么打!
你们都已经明白摆出了阴人的架势,愈彦自然也不会温良恭俭让,像个教授似的跟你们斯斯文文讲道理。
在基层工作,和基层干部斗争,和高层次的斗争,手法是有区别的。面对擅长贴身肉搏的基层干部,要想杀开一条血路,夺取胜利,只有一个办法你得比他们还狠!
文人脾气,文人性格,混基层一准被人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当然了,愈秘书从来也不是一个真正的斯文人。
斗狠,谁怕谁啊!
陈东被憋得!忍不住再次打量了愈彦几眼,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似的。
想不到此人正经科班毕业,年纪轻轻,看上去很像个读书人,内里竟然也是这般无赖,和他陈东书记,有得一拼!
他陈东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皮厚心黑。
不过陈东也知道,继续和愈彦争论翻车事件,并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就算愈彦承认这事是他指使村民们不的,也不算多大个错误,了不起就是挨个批评,最多来个处分,影响不到他目前的位置。而任声说了,这一回,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