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迁一愣,不禁开口,语气中有些疑惑,“何主?”
“其实咱们两个是一伙的。”
“一,一伙的?”
他目露迷茫,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一时间有些结巴。“小人在炼丹阁任职十来年,确实是呃,这个,一伙的。”
不过心中如何做想,也就他自己知晓了。
“哎,莫非还要王某挑明白了吗?”王壕忽然一板脸,真就像那回事,就连躲在暗处催动着尘丹隐匿气息的秦川也都惊讶,演技不赖啊。
不过他是演戏,还是演一个会演戏的人呢,也只有他一人知晓。
王壕一抬腿,将身侧的一个布裹直接踹倒江迁身前,“你自己看明白吧。”
像是解释的累了有些不悦,板着脸坐下。
江迁目中忽然震动。
“这,这是?”
低头一看,暗红血水顺着布裹破损处直接漏了一地,传来阵阵血腥气味。
“秦川的尸体。”
刻意在“秦川”二字上加重。
“我王壕与家里的老头子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曾家老祖突破到那个境界,便打破了玉簟山的平衡。”
“炼丹阁要投诚,这便是投名状!我满足了曾家提出的要求,可是你却在这里糊弄我!”
“王某现在很怀疑你们的诚意。”
说到这里冷哼一声。
“这,这...”
江迁方才还收到曾家信息,说计划失败,可是不管炼丹阁是否看破,只要不被捏住把柄就一直潜伏下去,没想到事情有了如此转机。
他兴奋着伸手去扯开布裹,露出其中身首分离的尸体。“我虽没见过秦川,可却见过他画像,错不了!”
“哈哈!”
自己这十几年卧底在炼丹阁,当真是日夜煎熬,没说一句话都要在脑海中数次斟酌,生怕引起怀疑,晚上不敢睡得太沉,不敢娶妻,不敢与人亲近。
只要炼丹阁这事做成了,以后不必再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更是有用不完的灵石丹药奖励,纵使自己机缘悟性不足,依旧能...
想到妙绝处颤抖着手取出玉简,极为激动。
“我这就向上头禀报。”
“是曾家的哪位呢?”
“曾球。”
“原来是曾球啊!”
“是啊...呃...”
“是谁在说话!”
等到秦川从暗处走上前,看着江迁,呵呵一笑。
笑容极为真诚,可落在他眼中却像是被无限放大。
“秦,秦川?”
他低头再看布裹中的尸体,顿时显露出黑厮的身影。
“不用看了,那是假的。”
“我炼丹阁再不济也不至于没有一个阵法大师。”
“啪嗒。”
江迁手一颤,玉简直接落到地上,刚想伸手捡起,却发现一把银白色的长剑抵在咽喉分毫之间。
叹息一声,自己怕是再也不会碰到这玉简了。想到这里忽然有一丝特殊的轻快,像是解脱。
...
秦川误会了王壕,可没少惹他白眼。
直到温酒饮干了第三壶,秦川面色只是稍微有些红晕罢了。
王壕这才直到自己被骗了。
“狡诈恶徒,没想到你连王某都骗,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喝酒?”
他气急,作势拿起砂壶要砸,却见秦川面不改色心不跳,暗道一声无趣。
“与你这般人做朋友没意思。”
“何解?”
“没秘密啊。”
“上第四壶,莫要像个娘们一样!”
“等等,老爹会打死我的!平日里就算拿了一壶都会揪着我半天不放!”
秦川叹息一声,将储物袋中最后一些丹芝酒直接拿出。
“喝我青山宗之酒!”
“你是青山宗之人?”
“怎么,才知晓?”
“青山宗秦川?总觉得哪里听过啊。”王壕蹙眉琢磨着。
“算了不想了,我倒要尝尝你的这丹芝酒如何。”
他咧嘴一笑,不过片刻便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凝而不散,暗道一声好酒!
放眼望去,玉簟山石壁处同样绝美。
秋意渐浓,云雾锁着青黛,视线绕过石壁,更觉林木不知有多深,远处浓云封着山隘,山隘不知有多高,轻雾缭绕着流动的溪水,更不知溪水有多长。
王壕回过神,发现秦川神情怔怔,望着天边出神,刚想出声便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今天是寒衣节了吧...”
“寒衣节?这是什么节?”
秦川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面色有些黯然。
他缓缓站起身,脱下外面的长衫,一个抬手向着空中一抛。
等到长衫升至最高点,也不见掐诀,左手呈一柔掌,向着虚空蓦然一托。
九道火线刹那激射融合,化作一头栩栩如生的蛟龙,正想将衣衫烧去时,面色忽然一动。
想起父亲说过,烧寒衣时要使用凡火。当时没有感觉,这时候忽然想起不由得有些诧异,蛟龙蓦然散去。
“凡火?莫非父亲见过这些法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有深究,这事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想清楚的。
伸手一捞,将长衫收回手中。
“壕兄,可有...呃,凡人用的火石或是其他起火之物?”
“啊?”
火光倒映在秦川眼中,不知跳动的是火光还是泪光,一把抹过,等到火盆中的衣衫烧的只剩焦黑的灰烬后这才转身离开。
“还喝酒吗?”
“要喝你自己去。”
王壕嘀咕一声,这么好的酒巴不得自己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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