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城下那人的情形有些危急了。
不过,幸好城上的孔融反应过来了,觉得这人应该不是黄巾贼的人,否则的话,又岂会击杀对方那么多人,还把黄巾贼的阵型大乱?再说了,就算此人是对方安排的,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还能给营陵城造成什么危险?当即,孔融下令将城门打开,将此人迎了进来。
这人进城之后,看到孔融在众多士兵的护卫下,当即下马弃枪,纳头便拜。
孔融心中疑惑,不解的问道:“壮士何故如此?”
那人站起,拱手敬道:“某东莱黄县人,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老母亲在家多蒙太守大人恩顾,某昨日自辽东回家省亲,老母亲告知太守大人遭贼寇攻城,故此特遣某前来相助太守大人。”
原来,早些年的时候,太史慈因为避祸,远走辽东。太史慈的母亲一人在家,离城二十里,颇为不便,孔融虽然未曾见过太史慈,却听过太史慈的名字,因此孔融经常派人给太史慈的母亲送去粮米和锦帛,太史慈的母亲有感于孔融的恩惠,因此遣太史慈来帮助孔融,从他家中赶了一晚的路,还没有休息,就冲了进来。
却说这太史慈有何祸事,还要远走辽东,说起来,其中倒有一段故事。
当初太史慈年少好学,文武俱全,故此东莱郡的太守任命太史慈为奏曹史。所谓奏曹史,便是将郡内的一些案件上报到中央,也就是洛阳,这样的职位也是挺重要的职位,太史慈能够担任,可见东莱郡太守对他的看重。
当时东莱郡与青州之间有嫌隙纠纷,是非曲直不能分,而结案的判决多以先让有司(掌刑赏之官吏)知事者较有利。其时本州的奏章已先发去有司处,郡守恐怕落后不利,于是求取可为使者的人。太史慈时年二十一岁,被选为使,乃日夜兼程取道,抵达洛阳,先到公车门前等候,待见州吏亦至,才开始求通上章。
太史慈假意问州吏道:“君也是前来欲求通章的吗?”
州吏答道:“是的。”
太史慈又问:“奏章在哪里?”
州吏道:“在车上。”
太史慈便说:“奏章题署之处确然无误吗?可否取来一视。”
州吏殊不知太史慈乃是东莱人,便取出奏章相与。谁知太史慈先已藏刀于怀,取过州章,便提刀截而毁之。
州吏大惊高呼,叫道:“有人毁坏我的奏章!”
太史慈便将州吏带至车间,跟他说道:“假使你没有取出奏章给我,我也不能将其损坏,我们的吉凶祸福恐怕都会相等无免,不见得只有我独受此罪。与其坐而待毙,不若我们俱同出走逃亡,至少可以保存性命,也不必无谓受刑。”
州吏疑惑地问:“你为本郡而毁坏我的奏章,已经成功,怎的也要逃亡?”
太史慈便答:“我初时受本郡所遣,只是负责来视察你们的州章是否已经上通而已。但我所做的事却太过激烈,以致损毁公章。如今即使见还,恐怕亦会因此见受谴责刑罚,因此希望一起逃去。”
州吏相信太史慈所言,乃于即日俱逃。
但太史慈与州吏出城后,却潜遁回城通传郡章,完成使命。州家知其事,再遣另一吏员往洛阳通章,但有司却以先得郡章的原因,不复查察此案,于是州家受其短。太史慈由是知名于世,但他亦成为州家所仇视的人物,为免受到无妄之灾,乃避居于辽东。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使得太史慈名声大噪。孔融佩服太史慈,然后便照料太史慈的母亲。当初的恩义,却换的太史慈今日相助,一饮一啄,显然是早已注定的事。
孔融确定太史慈不是管亥的人,心中更是高兴,将太史慈请到府中,将自己的铠甲鞍马赠给太史慈。
却说各郡的太守级别的官员,朝廷都会赏赐给他们佩剑、铠甲鞍马等装备。意喻他们文能安邦,武能定邦。不过,孔融是个纯粹的儒士,舞舞剑倒还行,若是让他穿上铠甲等装备,怕是连路都走不稳了。因此,铠甲鞍马等装备留着也是浪费,如今便送给太史慈。
而太史慈的母亲原本就受孔融照料,如今又有赠甲之情,太史慈是个实在人,有恩必报,当下请命道:“太守大人,某愿借精兵一千,出城与贼决战。”
太史慈很有自信,但是,孔融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前两日的战斗简直是恍如昨日,那样战斗力的士兵,又如何称得上精兵,若是给太史慈出城决战,简直是丢北海郡的脸,所以,孔融肯定不会答应。不过,太史慈也是一番好意,孔融自然也不能太直接的拒绝,那样反而寒了太史慈的心。
其实,北海郡士兵的战斗力也没有孔融想的那么糟糕。
当初溃败的那么彻底,孔融是要负很大的责任,这一点,孔融肯定不会承认的。其次,如果当时孔融麾下有猛将,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进黄巾贼阵之中,必定能激起北海郡士兵身体内的血性,怎么说这些士兵都是正规的士兵,战斗力还是有的,就算是三千人,面对三万黄巾贼,也不是什么问题。关键还是孔融麾下没有大将,才让管亥如此嚣张,将堂堂一个太守给围在城内,一点作为都没有。
当下,孔融为了制止太史慈出城决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