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天子如今所受危难不过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只要度过这一次的劫难,必然能够成就非凡;想汉室高祖,亦然遭受几多磨难,方成就汉室基业;武帝中兴汉室。亦是如此,天子如今所受之危难,与高祖武帝相比,却是不可同日而语。刘平原无需为此感到忧伤,如今刘平原应当做之事。乃是先取一地,为安生立命之所,强壮自身,再迎回天子,平定四方乱贼,恢复汉室神器,此方为良谋!”
“陈都尉所言,令备有如醍醐灌顶!”刘备猛然“一震”,躬身作揖,道:“陈都尉如此大才。备敢请陈都尉相助,不知陈都尉是否愿意?”
“固所愿尔!”
陈到亦是站起身,躬身回了一礼,而后说道:“向来仰慕明公所为,恨不能与明公并肩作战。今日得明公看重,到敢不效死力!”
“哈哈,今得叔至相助,备大业有望矣!”
刘备扶起陈到,拉着陈到的手坐到自己旁边,诚恳的问道:“叔至。以你所见,备当取何地为安身立命之所,还请告之。”
“明公有问,到岂敢藏私?”
陈到拱手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当今天下大乱,群雄争锋。北方幽州,如今正为袁氏所得,观袁绍此人,色厉内荏,好谋无断。不足为虑,其麾下虽文武具备,却是明争暗斗,早晚必败;然则,其弟袁常,却是隐忍有大志,天下群雄必有其一席之地,不可小觑之;公孙瓒自领幽州,冀州,青州,并州牧,如今公孙瓒身死,幽州入袁常之手,冀州,青州,并州三地自是落入袁绍之后,袁绍虽不足虑,明公如今却不可与之为敌;南下,扬州袁术此人妄自尊大,不尊朝廷,早晚必兵败身死;江东孙策,身为一军主将,却是亲冒矢石,虽勇武,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荆州刘表,益州刘焉,汉室宗亲,可与之结交互为犄角,共助汉室;西面凉州太守马腾,为人忠义,乃是汉室之栋梁,明公可与之交好为友,必是一大助力;司隶三辅之地如今为西凉乱贼所据,西凉乱贼不过一群图小利无远见之辈,兵马虽强,然则其必乱之内部,届时乱贼不攻自破,天子安危可解,明公便可率义师迎接天子,亲贤臣,远小人,汉室可复矣!”
陈到说到这里,顿了顿,一字一句肃然说道:“故此,明公可倚为安生立命之所,必为徐州矣!”
“不可!”
刘备闻言“大惊”,喃喃说道:“徐州乃是陶刺史所治,备自平原前来相助,安忍夺其基业为我所用,此言无需再提!”
“明公仁义,到钦佩不已!”
刘备的演技再一次折服了陈到,陈到躬身称赞一声,才说道:“还请明公明察,到身为陶刺史麾下,非是如此不义之人;然则,到亦是为了天下百姓能及早脱离苦难而有所谋。早有郎中替陶刺史诊过,陶刺史身染疾病,命不过数载;到有二策取得徐州,一长一短,还请明公定夺。”
“是何二策,叔至且说来,备侧耳听之!”
陈到竖起两个手指,说道:“先说长策,重在一字‘等’!到先前说过,陶刺史身染疾病,命不过数载,待到陶刺史病重之时,徐州必然陷入无主之境。届时,到之叔父,便可联络徐州七成以上官员,恳请明公出任徐州牧,占据徐州一地,以徐州之粮广物丰,明公可借此招贤纳士,广练精兵,迎接天子,恢复汉室神器,此为长策。”
刘备露出一抹不解之色,问道:“叔至,不知你之叔父是为何人?”
陈到脸色一正,肃然说道:“明公,到之叔父乃是徐州的典农校尉陈元龙!到之叔公乃是陈汉瑜!”
“哦!”
刘备一惊,这一次是真的被惊到了,不由而出的喊道:“叔至,你之叔父莫非便是那曾经被举为孝廉,抚养老人,养育孤儿,视民如子,精通农事的东阳县长的陈元龙?你那叔公便是广汉太守陈亹之孙,太尉陈球之侄,吴郡太守陈瑀、汝阴太守陈琮的从兄弟陈珪陈汉瑜?”
“明公口中所言正是到之叔父与叔公!”
听到陈到确认自己所说的话,刘备心中自是波澜不定。刘备图谋徐州,自然对徐州的一应官员有所了解。在刘备所了解的人物之中,徐州多数官员并没有什么能力,都是陶谦的亲信担任。而陈登这个典农校尉,则是一个才能出众的人物。徐州本就粮广物丰,在陈登担任典农校尉之后,徐州的粮食收成更是蒸蒸日上,家家有余粮,餐餐吃干饭,便是在陈登上任之后实现的。此外,陈登的能力不说,陈登的背景也是极为强大。陈登的叔公便是曾经的太尉陈球,可谓是门生故吏众多,与四世三公的袁氏亦是极为亲近。陈登自小在陈珪的教育下博览群书,才识过人。而陈到是陈登的族中侄子,有此才学和见识,自然也是受到陈珪和陈登的影响。若是真如陈到所言,有陈登帮他联系徐州官员举荐刘备为徐州牧,这个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刘备沉吟了,随后问道:“叔至,如今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长策却是稳妥;然则,时日过多,等待的时间越长,百姓受到的苦难也越多。不知,叔至你所言的短策又是什么?”
“明公仁义!”
陈到赞了一句,随后说道:“短策重在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