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臣之良,不在于他能否定国安邦,不在于他能否辅佐君王经营江山,既为良臣,必然是退居在旁,为君王守权,为社稷谋福,既称自己为良臣,便万没有独揽大权,独断专行的道理,理当还政君王,为天子守国门,为君王守社稷。”
好一个为天子守国门,为君王守社稷,说他独断专行,却记不起自己才是个最为独断专权的人。
说起这番话,和当年他在仙人关对宋宗钺说的话,可真是如出一辙呢!
当年,他也是这样对宋宗钺说:“既称自己为良臣,如何能够一人揽权,就算你不怕朝廷猜忌,也该想想你现在会不会让朝廷猜忌,不然,让朝廷误会了你的忠心,还说什么忠君报国。”
这样的话,如果不是诸信,凭他彭文远能想得到
说到最后,不过还是为了权力而已,当年是为了取代宋宗钺,而今是为了取代他。
真是有意思!
后来,云廷派去陈口关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得出来的结论是,近几年陈口关的储兵确实在减少,边境除了外族活跃,没有任何异常。
赫连裴楚头疼了好几天,查过了所有的卷宗,怎么就会一点问题都查不出。
正月初七,人过年。
一大清早赵家就来人了,两个后辈不知怎的,偏挑到今天来拜年,赵家又备了新年礼物,大概也知道赫连裴楚想让离央与赵思礼结亲,今年送的礼物格外的多,连貂皮都送了两件来。
能收到礼物,离央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一想到是赵家送的,总有有点儿膈应。
后来发现赫连裴楚今年也回了不少礼,离央才勉强缓解一点压力,因为之前赫连若城给离央送了一柄玉如意,离央在陈嬷嬷面前提起过不知如何回礼,陈嬷嬷便借着赵家送的礼道:“不然郡主用这貂皮做一件袄子送给公主吧!”
离央觉得可以,就让陈嬷嬷拿去找人做了。
初七那天,离央躲在后院没出去,一边又埋怨,这赵思礼怎的就那般听话,家里说找什么姻缘,他就往跟前凑,两人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何苦误了自己的终身幸福。
今日初七,赫连裴楚一定会和她用晚膳,从下午的时候,陈嬷嬷就开始忙了起来,玉林轩有个小厨房,一些菜交给大厨房,一些菜还是要小厨房做。
今日赫连裴楚来得格外的早,不过来了也不是找他聊天的,而是为了给她露一露厨艺。
自从上次喝了离央那莫名其妙的鸽子汤,一直心有余悸,遂决定趁此机会好好给离央上一课。
离央是从来没有见识过赫连裴楚的厨艺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赫连裴楚进过厨房,今日是怎么了。
离央看着换完衣服的赫连裴楚道:“你不会真是因为喝了我的鸽子汤受了刺激吧,平日里也没见你进过厨房啊!”
赫连裴楚淡淡道:“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吃我做的饭了,早点做给你吃一次。”
离央撇撇嘴道:“什么叫没机会,又不会生离死别,就算生离死别,也还早着呢!”
赫连裴楚没有接离央的话,她毕竟是会出嫁的,至少今年内,她的亲事要说定,不然后面的事牵扯到她身上,就不好了。难得过年这么个机会,他能亲自做顿饭。
不过这些,放在明面上说出来她又会不高兴,索性不说。
赫连裴楚一进厨房,离央就啧啧感叹,这切菜的本事,不知是跟谁学的,刀功熟练,竟像是做过很多菜一般,真是杀鸡焉用牛刀。
赫连裴楚炒菜煲汤,离央就帮忙生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虽然她做汤不行,烧火的本事还是有的。
灶膛里的火越来越旺,赫连裴楚把汤煲起来后道:“火大了,用文火。”
离央赶忙去抽柴,用冷水灭了两根柴棒,搅起来的一阵烟钻到鼻子里,离央不由打了个打喷嚏,站起身来,正要出去换口气,却听赫连裴楚突然道:“别动。”
离央硬生生停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你脸上有灰。”赫连裴楚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伸出手在离央脸上一阵抹,道:“好了。”
离央因为烟子的缘故,一直憋着一口气,又因为方才说了一句话,此刻只觉得难受至极,一听赫连裴楚说好了,连忙跑出门去,一阵咳嗽,又忙着换气,许久才缓过来。
在院子里帮忙杀鱼的厨娘见到离央出来,等她缓过劲儿了,看到她的脸,想笑又不敢笑,叫了半天“郡主”也没把话说出来,最后还是陈嬷嬷过来了才道:“哎哟喂,郡主,您这脸上糊得都是些什么啊!”
“脸上”离央吃惊道。
陈嬷嬷赶忙去打了一盆水,离央在水中看见自己的影子,脸上赫然是一片黑迹,想起方才赫连裴楚为她擦灰的事,不禁满头黑线,该死的赫连裴楚。
离央在院子里洗完脸,气冲冲的跑进厨房内,在手上抹了一把灰就往赫连裴楚脸上抹去。
赫连裴楚笑着躲闪,一边又道:“抹了灰不是很好看吗?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好看”离央皮笑肉不笑的道:“要不你也试试好不好看啊!”
最后大概是赫连裴楚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在厨房里跑来跑去实在有些不像话,于是停下脚步,任由离央在他脸上抹了一层灰。
离央把帐讨了回来,也就不捉弄他了,又去把另一个灶烧燃,让赫连裴楚烧鱼。
赫连裴楚一边烧着鱼,一边脑中又浮现出曾经宋捷教他做饭时把灰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