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里边继续传来声音说:“无碍,先前太后生辰哀家已有所耳闻,只是哀家也无力前去看望,这次长林若回去,还要代哀家问候一声。”
赫连裴楚此时正好进殿,又听见里边的人在拜问他,离央在门口探出脑袋,仔细打量了一下殿内,不由脑子一阵眩晕,果然,昨日在园子里碰见的锦衣少年就是赫连长林。她连忙把脑袋缩了回来,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巾,蒙在脸上,这才缓步进了殿内,对在座的几人行礼道:“离央见过太皇太后,皇上,公主。”
赫连裴楚的眼神停留在离央脸上的丝巾上,面带疑虑。太皇太后先让她入了坐,方问:“离央这是怎么了,何故以纱巾覆面?”
离央道:“回太皇太后,离央最近被虫子给咬了,怕冲撞到您,所以以纱覆面。”
太皇太后立即心疼道:“可曾让太医看过,被虫子咬了,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可是会要人命的。”
离央忙道:“太医已经看过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太皇太后又看向赫连裴楚,面容严肃,道:“楚儿,你是怎么照顾离央的。”
离央连忙小心翼翼的看着赫连裴楚,赫连裴楚答道:“儿臣又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她被虫子咬,儿臣能有什么办法。”
虽然赫连裴楚语气不是很好,但也万幸,他没有拆穿她。
离央正想着怎么绕开这个话题,关键时刻,赫连长林就站出来了,只听他道:“没成想,今日还能碰见皇叔,皇叔来高阳,也不叫朕知道。”
赫连裴楚淡淡道:“皇上来高阳,也不曾告诉臣。再者,臣也提前给吏部告过假,如果皇上在京城,自然能够知道。臣来高阳,对皇上来说也是一个历练的机会,近来各地事多,皇上此时更应该留在京城处理政务才对。”
离央忍不住腹议,赫连裴楚来高阳这么大阵仗,赫连长林能不知道好吧,虽然赫连裴楚的确有可能没告诉赫连长林,但赫连长林又何必说这话自讨苦吃,这下好了,被赫连裴楚怼了吧!
赫连长林脸色微变,不过又迅速恢复了原样,怯弱的说:“皇叔不在京城,政务上的事,朕恐怕处理不好。”
离央瞧着眼前这一幕,想着,早就听说赫连裴楚对少年皇帝赫连长林很是严苛,导致赫连长林对赫连裴楚一向有些惧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太皇太后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悦,道:“行了,一个两个的,照你们这么说,都留在京城算了,哀家的高阳又偏又小,你们还来这儿做什么?”
赫连裴楚沉声道:“母后息怒,做儿子的来探望母亲,是天经地义,是母后多虑了。”
“是啊!”赫连长林也道:“皇祖母息怒,是孙儿的不对。孙儿不该说这样的话,令皇祖母伤心了。”
赫连长林百般道歉,明明自己没什么错,却硬把错往身上揽,怎么这赫连长林对谁都是一幅惧怕的模样?
“好了,用膳吧!再说下去,饭菜都凉了。”太皇太后避开两人的话题,闷声道。
这顿饭,可谓是离央有生以来吃得最为艰难的一顿。你以为是因为她怕被赫连长林认出来错,完全是因为她这挡路的面纱,可不就是自讨苦吃,喝口粥都麻烦。赫连裴楚已极力放慢吃饭的速度,她也仍旧赶不上。
最终赫连裴楚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放下碗筷道:“母后,离央这样吃饭实在是不方便,儿臣还是带她回扶苏苑单独吃吧!”
太皇太后道:“去吧,身子最重要,难为你连这点小事也为她着想。”
赫连裴楚与离央便行礼退下了。
回到扶苏苑,离央总算能够摘下丝巾了。一边吃着饭,赫连裴楚又道:“明日我就要回京城了。”
离央抬头疑道:“明日不是昨日才来的吗?”
赫连裴楚道:“京中有变,有些事情急需我回去处理。”
赫连长林出现在高阳,就是最大的变数。
“那我呢?”离央问道。
“你安心留在高阳,好好陪陪母后。”
“哦。”离央点点头,似有些失落。
赫连裴楚察觉到她的异样,道:“怎么,不想我回去?”
离央垂头丧气道:“也许,是有那么一点。”
说实话,她并不怎么想一个人待在高阳。高阳行宫的人,除了太皇太后,她都不熟,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她却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赫连裴楚道:“等我忙完了就回来。”
离央无奈的点点头,反正她也阻止不了他。
下午时分,赫连长林来了扶苏苑。离央站在屋子里偷望,只见两个人正坐在院里的石桌旁,不知在谈论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会来高阳”是赫连裴楚在问。
赫连长林乖巧答道:“是母后说皇祖母身体不太好,让朕和若城前来看望。”
赫连裴楚反问道:“就这些”
“就这些。”赫连长林继续道:“可是,皇叔不是昨天才来吗?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回去?”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太后之间的事,你也不必管那么多。不管怎么样,长林,你记着,皇叔不会害你,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人的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而你以为对的,它未必就是真的对。”
赫连长林默默不语。离央却疑惑颇多,为何今日一见,这叔侄关系好像还是挺好的
赫连裴楚突然道:“出来吧,这样偷看,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