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刻薄的语气,让洛丽抬起头来,看见是吏部侍郎的大女儿,名唤赵云珠,这女子可谓勇猛二字,为于菡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是因为于菡带着,她才有机会以外戚的身份来参加公孙家的秋分宴。
“我不敢来?”洛丽原本想把孩子推开,但无奈他玩的兴起,不肯走,就只好把人半护在怀里“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公孙家的秋分宴,关你赵家什么事儿?”
“你!”平时都是自己一说,她就站起来直接躲开,今年倒是长进了,还敢顶嘴。
“怎么着?你们赵家是没地儿让你待了,所以来的公孙家?”洛丽一挑眉,这家伙真是没脑子,就这样被人推出去当枪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或许她就是这样才有意义。
原本看好戏的人纷纷诧异了,众人见过洛丽,沉默寡言怯懦不堪,怎么今天还敢顶嘴了,怕不是疯了吧?
“你好大的胆子!”那赵玉珠手帕一扬,作势要呵斥,没曾想洛丽一拍桌子站起来“你才好大的胆子!”
身边的孩子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哇一下就哭出来,连铃铛都不想玩了。
洛丽把孩子小心安抚好之后交给他母亲,一迈步到她面前,但是还是矮她一点,随即踮起脚尖来“这个地方,是大将军府,不是你的侍郎府,搞清楚好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吆五喝六!”
赵玉珠想要替于菡做事,若是按照原主的脾气,可能也就忍气吞声咽下去了,但是自己不是。
这一句倒真把赵玉珠呵住了,看她憋得满脸通红,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洛丽小下巴一扬“没事儿别自己个出来丢人。”
“你!你这个小蹄子,你凭什么说我!”赵玉珠骂人也骂的没什么谁陪我,只能憋着气,手指着洛丽。
擎儿对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特别有兴趣,看到赵玉珠手腕的那对蝠纹如意镯,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便挣开母亲的手,步履蹒跚的走两步直接走到赵玉珠身边,举起双手咿咿呀呀的“姚……亮亮!要…”
赵玉珠正气头上,哪里去忍这个素不相干的小孩子,直接把在身前的孩子一推。
擎儿不过一周岁刚过,走路都不太稳当,他哪里经得起赵玉珠这一推,一下就被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擎儿哇一下就哭起来,陈刘氏心疼坏了,慌忙抱起孩子就拍着后背哄起来,却没有责怪赵玉珠,因为她知道,责怪赵玉珠就是得罪于菡。
只能把自己孩子抱紧怀里,手拍着后背一颠一颠儿的哄起来。
“你丫的打孩子!”洛丽忙凑过去看孩子有没有事,但心里是真怒了,确定擎儿只是小伤之后。
洛丽发火了,转头笑着对赵玉珠说“我知道春天吗?”
“嗯?”赵玉珠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的往后腿两步,身后就是下去的台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想?”洛丽小步跟过去,嘴角笑容越来越大“想让你看看春天的样子!”
赵玉珠还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结果一个粉拳就朝着自己眼睛过来,哪里又急又快,哪里躲闪得了。
迎面吃了个拳头。头往后一仰又弹回来,头上流苏簪子好一阵晃悠。
洛丽真的半点话否没有费,直接一个拳头过去照着她眼睛打“我让你富贵吉祥!”
“你打人!你竟敢打我?!”赵玉珠被懵了,手捂着被打的眼睛,自己是真的没想过她会打人,手上捏着帕子,指着她愤慨怒骂“你简直太无礼蛮横了!”
“奥哟哟哟,我就是蛮横无理就对了,所以我现在还是要打你!”说着小拳头一扬,有朝着她过去。
这次赵玉珠有防备了,一下躲过去,转身开始逃窜“你,你想干什么?!”
“锤你!”她不仅要打赵玉珠,还要打给于菡看,给所有人,下次说话都注意点!
买起小短腿就追上去,一追一赶之间,所有人都开始独善其身躲起来,陈刘氏有些担忧看着,但手上抱着还在哭闹的孩子不方便上前阻止。
真是急的团团转。
“你别过来!”赵玉珠真的怕了她,没想到她真的动手打人,撒开腿撩起裙子就开始跑。
整个秋露园,你追我赶之下一地鸡毛,只有殷蔓如常坐在椅子上品茶,丝毫不为周边那混乱的场景所动。
于菡站起身来,表情有些慌张,但是殷蔓不动,也恢复面色坐下来,专心低头喝茶。
这院子的动静闹腾得不行,也吵到了不远处高高阁楼休憩的一位,阁楼四面都是窗户,中间是一个圆桌香炉,香炉未曾焚香,周围摆着熟透的瓜果。
上首是一个贵妃榻,地上铺着红色绣金线的毯子,十分华丽。
阁楼上只有两人,一位是满头华发的老妇人,看起来也得有六十岁了。
一身秋香色绣祥云的襦裙,外边是同色外袍,头上只是一对镶翡翠的祥云金簪,将白发都挽起来,一对翡翠金珠耳环,那翡翠成色极佳。
正半倚在贵妃榻上,听见动静便放下手里的茶盏“苏姑,外边怎么回事儿你瞧瞧!”
“是!”另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身穿这栗色衣裳,只是把头发挽在身后,耳环只是一对金色的圆圈,看起来很是干练。
苏姑走到窗户边,探身出去一看,正好看见秋露园里一对女子正在追打,眉头一皱“回老祖宗的话,好像有人在秋露园玩闹追打。”
“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