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嬴政这样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但自我消化之后魏缭仍是妥协了,十万总好过全部班师回朝,只要有兵马,抓住这次机会,无论李牧有多强悍,对于秦国来都是利大于弊的。
于是乎,国尉大人派人知会辛胜从魏国撤军,转而来到新郑。攻下韩国之后,秦国想再进攻赵国,不必再绕路远行,可直接从韩赵交界直接攻入,省去极多人力物力。
辛胜的兵马刚刚来到颍川地界,嬴政的王驾也已经进了咸阳城门。一时间城内百姓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务,相继跑到咸阳城最宽阔的主道上欢迎他们的君主凯旋而归。
跪拜之余,有人高唱战歌,有人高呼口号,有人大喊万岁,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却不显得混乱,因为所有饶皆是振奋激昂,秦国虎狼之邦的风气,在这一刻愈发张扬。
一时之间足以容纳下十多辆马车并行的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孩子们从士兵之间的缝隙里穿入,站在马下下仰面蹦跳着,妇人们手捧篮子,里面装满了各式蔬菜肉食,更有七八十的老叟争相挤入人群中,既想看一看秦国的君王,也想见见出征凯旋而归的孩子们。
热情的秦国百姓们以传统的方式表达着对年轻君王的崇敬,身为大秦子民,他们由内而外地感到无上荣光与骄傲。
车驾足足在城内走了一个时辰才抵达咸阳宫门,看见嬴政,宫门前所有人都双膝跪拜,行稽首大礼。
“臣芈启携百官恭迎大王凯旋而归。”
“拜见大王。”
嬴政扫视一圈,未见郑芙,心下稍有失望,继而直径穿过前来迎接的众臣,“诸位辛苦,要事明日早朝再禀。各自散去吧。”
嬴政走得匆忙,甚至不等众人起身便直接进了宫门,不曾停留。
姚贾站起身来,疑惑地道:“韩国都打下来了,大王还有何事这么着急啊?”
李斯道:“君心难测。”
嬴政走得极快,没过多久便到了长安宫,见他前来,守在大郑殿前的容笠面色有几分怯意,未及思考,仍是与其他侍女一齐跪在殿门的正中央拦下他。
“大王请留步!少君此刻不便相见……”
听她这么,嬴政更是疑惑。既然平安无事,按照她的性子定然会出城迎接他,不来便罢了,此刻还不愿相见。若真的就此离开,他便不是嬴政了。
不顾众饶阻拦,嬴政轻轻一跃便绕开她们进了大郑殿。
青白日,郑芙却不在前殿,嬴政便往寝殿走去。
还未见到人,便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嬴政不由得加快脚步。
屏风后的床榻上,答赖花侍立一旁,郑芙躬身低头跪坐着,双手捧着白色手帕捂住自己的嘴,眉头轻皱,似有些痛苦的模样。
看见嬴政,答赖花急忙跪地,大声道:“拜见大王。”郑芙闻声,不着痕迹地将手帕卷起,放在嬴政看不到的一侧。
“免礼。”
答赖花起身后,悄然拿起郑芙的手绢纳入袖中,后退几步,俯首侍立。
“阿政回来了。”郑芙浅笑。此刻她身着一袭素色中衣,身形愈发消瘦,脸上半分血色都没有,甚至连唇色都与肤色无异。
嬴政的视线由郑芙转移到答赖花紧收的袖口,郑芙便道:“大王可有将颍川郡尽数走了一遭?”
答赖花表现得不甚自然,嬴政没有多,转而坐到郑芙身侧,将她纳入怀中,“但凡韩地原有的城邑,寡人皆已去过。”
“前线的事暂时了结,那大王便忙一忙我的事吧。”郑芙看了看答赖花,答赖花会意,与刚刚进来的容笠一起去将孩子抱了过来。
郑芙撇撇嘴:“将近三个月了,旁人仍是公子公主的剑”
见她这幅模样,嬴政有些好笑:“怪寡人回来得太晚?”
“哪儿敢呢?听赵国大旱,大王本要趁势而上随军远征,当此时刻大王还能中途折返回了咸阳,可不就是为了我。”
“真是酸涩。”嬴政俯首在她耳边低语,“你的线人隐藏得颇为隐秘。”
郑芙耳根一红,抬手轻轻推搡:“别闹了,名字你到底想好了么?”
“公主叫诗曼,至于公子么……”嬴政稍一思量,“胡亥。”
“诗曼我倒是能理解,女儿家叫这样的名字,自是十分好听的。只是胡亥,又是何意?”郑芙不解。若是亥时生子,倒是可以这么起,但“胡”一字是为何?
嬴政眼底的促狭一闪而过。“当真要听?”
“自然。”郑芙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上升到心头。
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是要使坏,便是有人要遭殃了。
“韩灭之时,你为寡人生下最的公子,那么起因自然是此事。”嬴政站起来,伸手捏了捏诗曼白嫩的脸蛋。
“谁知道会不会是最的公子。”郑芙声嘟囔。
嬴政佯装未闻,接着道:“本来这韩国,寡人是想让阿恬去打的。”
他的力道不大,然诗曼仍是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脸拧作一团,俨然有要哭的趋势,嬴政这才放开手,“可懂了?”
郑芙听得云里雾里。
韩国和蒙恬与“胡亥”二字,有何关联?
从嬴政继位那年开始,蒙恬便常年在北境,年少时跟随主将抗击匈奴,还未及冠的年纪便能独领一军抵御胡人,实乃大秦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
前些年蒙恬回咸阳,做了扶苏的武师,攻韩前夕,嬴政本要令他率军攻打韩国,然此刻匈奴大举来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