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咱们大王发兵六十万,命大将军王翦前去攻打楚国,将此前李信将军丧失的陈县以南至平舆县之间的地域再次夺了回来。楚国人闻讯王翦增兵而来,惶恐之下便出动举国兵力抵抗我大秦王师。”
一个儒生正在堂前滔滔不绝地着。
“王翦将军真谋世兵神,下令坚守营寨不与楚军交锋。项燕多次到营前挑战,秦军军心不移,始终坚守不出。王将军每让士兵休息、玩乐,享用美膳烹牛,并亲自与他们共同进餐。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而后,老将军派人打听道‘军中何戏?’士兵答曰‘石跃之戏。’将军又言‘此军可作战矣’。此时楚军损耗太过,已然无法与大秦交锋,只好挥师向东而去。”
堂内看者微笑着点零头,几个孩子眨了眨眼看着儒生。
“那后来呢?”
“后来,便是前些时日的军报了。王老将军率军尾追,虎狼之邦大败楚军,直接攻入寿春,冲入王都俘虏了楚王负邹。”
其中一个孩眨了眨眼,好奇地问道:“那楚国是被大秦灭亡了吗?”
“非也!这楚裙是心志坚定,楚王既被俘虏,项燕逃到东方江南之地,又推举曾经为大秦相邦的昌平君芈启成为了楚王,继续反抗大秦的攻势。”儒生瞥一眼女孩身后的男人,而后急忙道,“不过王将军乘胜追击,想必再过不久便能一举灭亡楚国。”
“哦!”孩子们露出敬慕的眼神。
唯独坐在王贲腿上的女孩子始终一个劲地从盘中拿出水果吃,兴致缺缺的样子,“王叔父还是这么浮夸。”
闻言,王贲捏了捏她的脸,道:“我哪里浮夸了?”
“每次我到王府来,都会见到这个先生一直在讲你们王家的事迹,可都听了多少回了。”诗曼翻了个白眼,伸手要再去盘中拿吃食,王贲大手一伸将盘子端起,诗曼双手不停地在他手上抓挠,王贲将盘子放在远处。诗曼挣扎着想要去拿那盘吃食,王贲大笑着箍住她。
见状,一个与诗曼年龄差不多的男童从孩子堆里跑了过来,兀自将盛满蔬果的果盘又督诗曼面前。诗曼瞪了王贲一眼,粉扑颇脸甜甜地笑了起来:“谢谢阿离哥哥!”
“你这子!”王贲抬手拍了一下王离的头,看向诗曼道:“怎么样公主,以王家这般功绩,你将来不如嫁入我府,王离是我的独子,将来定也会继承他王父和我的衣钵,成为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王贲既松了手,诗曼一下子扭开头,的身子忽地跑了出来,生怕王贲再来将她抱住,躲在王离身后露出个头,负气地道:“放肆,本公主的婚事,自然是父王做主,王叔父慎言!”
“年纪不大,倒是有几分你父王的气势啊!这种话有什么好慎言的?你信不信,只要我到你父王那一,你不嫁也得嫁。”
“你……你欺负人……”诗曼泪眼汪汪,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哈哈哈哈……”王贲双手环在胸前,放声大笑着。连个七岁的姑娘都治不了,他这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可就要颜面扫地了。
王离已经习惯了这么个极其喜好戏饶爹,虽有些无语,但不想多,于是轻轻拍了拍诗曼的肩膀,道:“华凌妹妹别哭,我带你去赏梅。”
诗曼吸了吸鼻子,点点头,王离拉着她出去之前,又回头瞪了王贲一眼。
王贲回以一笑。
父王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臣子!
诗曼情绪恢复后,出声道:“父王的公主那么多,为什么王叔父总是与我作对?”
王离托腮沉思,“阿爹就是那个样子,若是不喜之人,他是断然不会多一句的。他不是与你作对,是喜欢同你玩闹。”
“为何?”诗曼赌气着道。
王离不自觉挠了挠头,耳根前泛起一阵红晕,“公主冰雪聪明,机灵可爱,但凡见到你的人,都会喜爱不已吧……”
诗曼轻哼一声,“那本公主姑且就原谅他了。”
“诗曼——”
一个温柔的女声自身后传来,诗曼回过头去,欠身道:“胡美人。”
王离亦是规规矩矩地作揖行礼:“见过胡美人,见过胡亥公子。”
“王公子不必多礼。”答赖花微笑着道。
诗曼看向王离:“我回宫啦,下次再来寻你。”
“好。”王离应道。
答赖花本是,顺便将诗曼和胡亥带出来走走,然半路上遇到王贲,诗曼便这么被拐到了王那边的事情结束后,答赖花复又来接她回去。
答赖花身为美人,品级不算高,亦不算低,所以便与魏子玉一同住在步高宫里,平时几个孩子也能作伴。
色暗下来,答赖花将两个孩子哄得睡着了,便自己到另一处宫殿去歇息。诗曼睁开眼睛,故技重施地离开了步高宫。
胡亥第一日搬到步高宫来,便开口喊了答赖花“娘亲”,可几个月过去,诗曼仍是称答赖花为“胡美人”,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她不能忘掉真正的母亲。
轻车熟路地找到去长安宫的熟悉的路,经过秋千,穿过莲池边的石台,接着便是暗淡的大郑殿。
几个月前这里全是身着白衣前来祭拜的人,而现在,白绫已经通通被撤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后宫的夫人们都她阿娘已经被秘密下葬,可她不相信,她就是要来看一眼才甘心。
这里虽是禁地,但熟知长安宫地形的她,想要绕开宫饶视线去到大郑殿,并不是什么难事。
诗曼站在大郑殿后方屏风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