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天气有些热了起来,钟安然前些日子就给族中亲眷发了请帖,请大家端午一同过来聚聚。请帖发出去了,曹氏才得了消息,又是一顿生气,这小贱人当自己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不成?居然还敢越过自己发请帖,所以在庞老姨娘院子请早安的时候,曹氏就开始发难。
钟安然用帕子贴了贴自己的嘴角,“我也是刚回来,想要见见族中长辈,二婶这是舍不得宴席的饭钱?”
“我``````”曹氏自然不是,她只是觉得那些旁支都靠着自己侯府才慢慢起来的,还让他们一起过来吃饭,打从自己打理这侯府就没有这样的事情。觉得有些没必要。
“我也不是胡来,听闻我爹在世的时候,每年族亲都会来的。”
曹氏动了动嘴,彻底没了话。庞老姨娘不乐意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侯爷事情多,怕是招呼不周他们。”
“老姨娘放心,既然是我下的帖子,所有一切都由我来安排。”
庞老姨娘暗暗瞪了钟安然一眼,没有继续说。心里面却想着,那些族亲都是个爱占便宜的,就让你去折腾吧!总归我们不失了银钱就好。
钟柏生最近因着西丰院的事情跟曹氏冷着有些日子了,这件事情还是从庞老姨娘口中知道的。庞老姨娘说,有事就出门,不用留下来陪那些爱占便宜的族人。不过觉得还是应该留下来看看,钟安然到底要干什么。
宴席摆在大园子里。因着曹氏万事都不配合,就想着钟安然出丑,钟安然没有办法,只得去颜府借了人来,所以当大家看到一个脸生的大管家站在门口迎客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了,大管家就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了一番。然后大家就一边笑盈盈进去,一边交头接耳,这侯府如今确实是大不如从前了,堂堂侯府侯爷夫人,倒没有一个姑娘家会来事。
嫡出就是嫡出。庶出就是庶出。有道理的。
钟安然在园子里面招呼大家,一举一动都很有大家风范,众人都围着她转悠,气氛很是不错。一应的吃食汤水也是不断的送上来,到了午饭的时候,钟柏生终于来了。
“今日朝廷有事,我来晚了!”钟柏生打着官腔跟大家打招呼,众人也回应着,只是心里面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钟柏生笑着一一扫过众人的面孔,只见以前他去请从来没有来过的几个族中重要的长辈今日都来了个齐全,心中就有些不平。这些族老难道还是看人下菜碟?身为如今这侯府侯爷的自己去请都不来,倒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叫来了。
钟柏生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不好看。
只是他也不想想,当年钟承言出了那样的事情以后,他身为二房庶子,不但不帮着保住,还直接站出来做对钟承言不利的证,这件事情让族中一些长辈看不过去。
所以后来他当上侯爷之后第一年学着钟承言在端午开宴席,那些个族老族亲就没有来,来的只是无关轻重想要得些便宜的族中庶出。后来庞老姨娘见他们只喜欢占自个儿便宜,怕府中银钱损伤,就干脆废了端午宴席的惯例。
自此后那些族老族亲就更加不怎么到侯府来了。
因着钟安然前些日子的努力,又因着钟安然是钟承言嫡出,所以她今日一挥手,那些族老族亲就很给面子的来了。
当然这中间最大的原因,是钟安然打通了最重要的关节,就是她身边坐着的那位族老钟江。
钟江按年级按辈分,也算是族中的老人了,甚至钟安然的祖父钟越按辈分也要唤他一声表叔。他们家也是跟着钟越发迹一起到了京中。钟越闯出名望,年纪又大把以后,间接就成了钟家的族长。族中一应大小的事情,他都有决策权。
后来他去世,这个位子就落到了钟江身上。钟安然早就把事情跟钟江说了个明白。钟江自来就看不惯庞老姨娘年轻时候的那个不轻省,觉得还是原配的老侯夫人跟她所出的钟承言最好。
如今钟安然虽是女子,可是她今日做的事情也是大大裨益全族,裨益钟承言的,所以他基本已经同意了。
钟安然测着钟柏生不管如何,总是要出现了,既然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她就站到了族中年纪最长的族长身边,“各位族老族亲,趁着今日端午,我想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洪亮的嗓门,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都朝着钟安然看去,钟柏生没来由的眼皮子一跳,直觉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见钟安然身边的钟江,急忙笑着走上前,“老族长,老请您不来,不想今日却来了!您老也不说一声,我也好亲自去大门口迎接你啊!”虽然如今钟柏生贵为侯爷,可是在现今这个年代,家族也是挺重要的。一个人如果被家族抛弃,就很难被外面的人接受。
打个比方说,如果钟柏生如今担着侯爷的身份退出了家族,那那些御史的口诛笔伐,骂他抛弃家族,忘恩负义就能够让他丢了侯爷的身份跟自己的官职。所以对于族长,他还是要客气的。
“呵!我可不敢,要不是安然丫头在,我们今儿估计连大门都进不来呢!”族长在大门口见到庞老姨娘跟侯夫人曹氏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招呼他们这些人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很不好了!如今见到钟柏生,根本就是顺口骂几句而已。弄得钟柏生很是尴尬。
“族长说哪里话!哪能啊!要是知道族长既然来,我们定是要到大门口迎您的。”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给后边的人,让他快去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