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错看了陈常禄这狗东西!奴婢让她把林紫苏骗到僻静的地方结果了,可他却只让凌三儿把人绑了藏了起来。太后娘娘的眼中钉没有除去,反倒引起这许多的麻烦……是奴婢该死,请娘娘发落。”
“你的确该死!”刘太后咬牙骂道,“你也说林紫苏是哀家的眼中钉。皇帝岂会不知?如她真的死了,你以为皇帝会善罢甘休吗?如今不过是为了一个皇后之位,皇帝便如此步步为营。若她死了,别说哀家跟你,就连整个江山社稷都要为她陪葬!”
刘太后悲凉地叹了口气,疲惫地说道:“她自然是死不足惜!可是我赵氏江山是几代人的心血,是多少将士的性命做基石?怎可因为她而毁于一旦?若真是那样,连哀家也死无葬身之地了!”
“奴婢罪该万死。”泽慧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说什么万死?你的命只有一条。”刘太后低头看着这个服侍自己多年的人,叹道:“这件事情都有谁牵扯其中,你且仔细地跟哀家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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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一进刑房便止住了脚步,里面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逼得他一阵阵地恶心。
“陛下稍等。”李舒亲自去敞开窗户,让湿漉漉的风吹进来,散开了血腥的气味。
“还是在院子里问话吧。”宋嬷嬷把手臂上的披风裹在赵祯的肩上。
赵祯回头看见有人已经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廊下,便过去坐下。
李舒着人把韩翠提出来按在院子里跪下,喝道:“还不叩拜天子?!”
这个叫韩翠的宫女一身血污,但身子却挺得僵直,她抬头看了一眼赵祯,惨然一笑,然后俯身叩拜。
烁烁灯光之下,这个满脸血污的笑容竟让赵祯一个恍惚,心想这女子有些面善,是不是从哪儿见过?于是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宋嬷嬷。
宋嬷嬷在赵祯耳边小声说:“陛下,这人跟福音长得有五分相似。”
赵祯瞬间恍然,冷笑道:“怪不得。”
韩翠淡然一笑,平静地问:“陛下是不是已经认出奴婢是谁了?”
“放肆!天子不问,不许开口!”李舒喝道。
“韩翠……翡翠。你倒是坦诚,连名字都懒得改。说吧,当日你是被谁赎走的?又是谁把你安排在浣衣局的。说了实话,朕会给你留个全尸并准你跟你的父母葬到一起。”弄明白了此人的来历,赵祯便不那么着急了。无非是还是之前那桩恩怨罢了。
韩翠冷笑道:“没有人替我赎身,是我自己给自己赎的身。我身为宰相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身上总有几件值钱的东西。想收买那些狗腿子还不算难事。”
“然后呢?脱身容易,进宫却难。”
“有什么难的?我母亲在宫中多年,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相熟的。我顶替了一个无故失踪的宫人混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你想说你是为了家仇,才把朕的膳食汤药动了手脚?你费尽心思却不取朕的性命报仇,却只添加一点让朕疲惫嗜睡的药,你这仇报的还真是有意思。”
“哼,谁说报仇就一定要杀人?比起让仇人痛快地去死,我更愿意看着你们像白痴一样的活着。”
赵祯目中寒光一闪,冷声说道:“真不愧是福音的女儿,倒是有些她的狠毒。只不过……你这些话,朕一个字也不信。既然知道你是谁了,那么事情也就好办了。李舒,把她好好地看管起来,不许她见任何人,更不许她无辜殒命。”
“遵旨。”李舒躬身应了一声,挥手着人把翡翠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