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条巷子的尽头,经过叶芸的提醒,邵寂渊才依依不舍把人放下。
“姨妈,蜀绣坊是不是直走,右拐再直走?”叶芸问道。
“对,没错,快到了。”
叶芸有些奇怪,这蜀绣坊和八宝阁经营的商品都一样,怎么离得这么近?这样不是不利于竞争吗?
叶芸,突然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
“哟,这是谁来了?不就是那位脾气奇臭的叶芸叶大绣娘,我们可没那个闲工夫,敢收你们的绣品。”
叶芸三人听到这声冷嘲热讽,纷纷转头就看见八宝阁里头的管事娘子董映月。
董映月斜眼不屑看了叶芸三人,冲里头守门的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喝道“你们看门的,可别不长眼,把什么乱七八糟,脏的臭的猫猫狗狗都放进来,脏猫死狗要是硬闯一盖轰出去打死算了,免得晦气!”
她这话显然是指桑骂槐,暗指叶芸三人是脏猫死狗,要是敢进门就轰出去。
黄夏花气的脸皮涨红,只是她不是好逞口角的人,没有多说什么。
邵寂渊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感受到这人对他们的恶意满满。
他浓眉底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冷冷看过去,眉宇间满布凶戾,气势如开封沾染血腥的利刃煞气腾腾,就跟看一个死人一样,骇的董映月一跳,嘴边叫骂的话咽了下去,反射性缩了缩脖子,躲开这人的目光。
“姨妈,我们快走吧,免得有些神经错乱的疯狗追上来不管不顾咬人了。”叶芸看了董映月一眼,还跟着惋惜的叹了一声“真是疯狗天天有,今年特别多。”
“你这死丫头说谁疯狗呢?”
“谁应说谁咯。”
一句话噎的董映月哑口无言,气的头顶直冒青烟。
叶芸无意跟人结怨,但是劈头盖脸一阵指桑骂槐的叫骂,当只有她们长嘴么?她们又是包子,来受气的。
黄夏花扑哧一声笑出声,就连旁边的一些绣娘也憋着笑了,这骂人不带脏字,怪新鲜又形象的。
可不就是董映月跟疯狗一样胡乱咬人。
董映月气的够呛,这小贱蹄子竟然敢骂她疯狗,脸色铁青,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开,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又有些疑惑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这不是去蜀绣坊的路?董映月嗤笑一声,真是心比天高,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穿的破破烂烂的,还不被当乞丐打出来。
不远处的一个锦衣公子显然旁观了骂人互怼的全程,以拳抵唇忍不住笑起来,旁边的贴身小厮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自己家主子。
叶芸三人一进蜀绣坊,就有个伶俐小二招待。
“夫人,小姐,公子,几位看着面生,应该是头一次来?不知道几位想要点什么?”小二笑着介绍道“你们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绣坊在本地县城可是数一数二的,绣品也是精品中的精品,应有尽有,就是想要亲自定制也是可以的。”
店小二有些惊讶他们敢来这里,一看他们穿着就知道并不是有钱人,倒不是他瞧不起,而是这地方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消费的起的。
不过虽然如此,他依然脸上挂着热情的微笑招待。
“我们先看看。”叶芸笑着说道。
一旁的黄夏花哪怕上次去过玉轩阁,这次依然有些拘谨局促,双腿发软,低眉顺眼跟在叶芸身后,倒是邵寂渊面无表情,气势凛然卓绝,令人不敢逼视。
店小二这下更惊讶了,这两位可真是好气度,要不是两人穿着粗布,他都以为两人是那个富商家的小姐公子了。
“客官,这边请。”
叶芸跟着店小二仔细看了看蜀绣坊一楼的绣品,店小二说应有尽有虽然夸张,但店铺里囊括的绣品,小到荷包,锦囊,香包,手帕,团扇,大到绣枕,绣被,挂画,屏风,绣衣,绣鞋等等,种类齐全,令人看的眼花缭乱的。
她几乎把一楼的绣品都挨个看了遍,虽然说不出什么,但是莫名有种感觉,似乎这些绣品比起八宝阁的绣品档次显然要高上好几层。
难怪人家少东家敢把店铺开着同一条街上,这样一比,直接把八宝阁的绣品比的相形见绌,最近八宝阁生意越来越差,只怕跟后脚开的蜀绣坊有莫大关系。
“小哥,我们能不能上二楼看看?”叶芸还是蛮好奇真正的刺绣精品是什么模样,也想长长见识。
店小二还没说话,旁边一个伙计阴阳怪气先开口了“那可不行,一楼东西都不见得你们买得起,二楼随便一件东西碰坏了,摸坏了,你们赔都赔不起,这责任谁当?”
那伙计早就看不过眼这三人了,明明穿的跟土包子似的,只怕连条最便宜的手帕都买不起,竟然还挑了大半天,他都有些不耐烦了。
“阿柱,别胡说。”先招待的店小二皱眉瞪了那伙计一眼,跟叶芸道了歉,才委婉拒绝道“您来的不巧了,我们掌柜今天不在,没办法去二楼招待。”
叶芸好歹在现代职场锻炼那么久,哪能没看出这店小二的敷衍,至于刚才那口出狂妄的伙计,她更不会放在心上,现代并不少狗眼看人低,白眼翻上天的专柜销售员,这种不过是修炼不到家罢了。
要计较那里计较的过来。
叶芸只是略微有些遗憾不能看看二楼的绣品。
“小哥,等你们掌柜来了,可否告知一声,我这有一大幅刺绣?看你们掌柜收不收。”叶芸说道。她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传话,不过聊胜于无嘛。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