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把乔席浙给自己开的那个玩笑一字不落地讲给了肖子筱。
肖子筱保持着大胆怀疑、追求严谨的态度,抱着震惊的心态,把这个玩笑又讲给了闫肃。
闫肃宠辱不惊,耐心地一字一句听着,最后给出了事情的真相:“对呀,我妈就是这么对我哥承诺的。”
肖子筱怒火攻心,指着闫肃问道:“那你家哥哥就是欺负我家然然!”
“没有欺负。”
“那你哥哥为什么利用我们家燕然?”
“他聪明。”
在闫肃的认知逻辑里面,他是这么认为的:
乔席浙是为了能够回到理科班,才就地取材,捡了个同桌充当女朋友,好让妈妈松口,同意把他调回理科班去。燕然不高,不美,没才华,何以入得了哥哥的眼睛?
虽然闫肃多次从乔席浙对待燕然的态度上看到了反常,但认定这份称不上感情,只算得上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自有其保鲜期。
“聪明个毛线,”肖子筱意识到燕然被骗了,气得摔椅子,吓得全班同学不敢出气,“伪君子!渣男!去他妈的!”
此刻的肖子筱,简直可以用“暴跳如雷”四个字来形容,她把小燕然当作亲妹妹一样呵护,甚至可以为了她的喜好来否决自己喜好,根本容不得别人欺负她!
她原本还以为乔席浙是个表里如一、心口一致的大丈夫、好偶像,没想到居然是皮囊之下无风骨无原则的人。
肖子筱仗义,却不莽撞,她得找一个机会、组织好措辞,一阵见血地点醒燕然。
闫肃知道肖子筱是个大局观很强的女孩子,颇有首领头目的气质。不过见她今日这么破口大骂,胆战心惊地往旁边一让再让。
要是伤着了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刘海儿峰,峰海儿刘,海流儿峰~”刘海峰是闫肃在班上除肖子筱外最熟络的一个人。
“闫肃弟弟,这可不好,”刘海峰翘起的二郎腿来回换边,“我不能坐在肖姐旁边,惹不起。”
闫肃迅速蹲下,一把抱着刘海峰的大腿:“海峰哥哥,拜托拜托!”
刘海峰头皮一阵发麻。
第二节课的时候,肖子筱发现自己的同桌换了人,淡定得无波无澜。
刘海峰一边在书上画小人,一边小声嘀咕:“是闫肃非让我来的,您要是有什么脾气,可怪不到我头上。”
“海峰哥哥。”
刘海峰手中的铅笔都被吓得掉到了地上,这声迷幻的“海峰哥哥”,出自肖子筱的口。
“姑奶奶,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刘海峰其实很幽默的人,从前身上的那些戾气早就灰飞烟散了。
“修理一人,干不干?”
“你、燕小妹、周墩子除外,要修理谁您说!”
“乔……”
“乔席浙也不行!”
“我还没说完呢?”
“说完了我也不答应。”
“……就,就小小修理一下,比如,比如……”
政治老师悄无声息走到肖子筱边上:“此刻,老师我更想修理你。”
肖子筱脸色瞬间发青,只得低头沉默,看着一行行文字飘过,把乔席浙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都骂了一遍。
“祝君一尘不染,千里前程!”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燕然郑重其事地在乔席浙橡皮擦上面写下锦语。
“我有一件事跟你说。”乔席浙放下习题。
“你说。”燕然又替乔席浙换了笔芯,是上周回家刚买的新的,不断墨,不积墨。
乔席浙拦住给他清收笔袋垃圾的燕然:“这张便利贴别丢了,公式是留给你的。另外,我要去三教了。”
“猜到了。”燕然好不意外,好像早就知道了似的。
“怎么猜到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些都是理科班跟你玩得好的几个给你送过来的,语文课你学物理,历史课你搞化学,政治课你用来学生物,其余课下你都刷的理科数学题,要么脑子有病,要么就是养精蓄锐。”
乔席浙忍笑:“你不是说我有什么执念嘛,很心疼我嘛,怎么今天又说我是在养精蓄锐啊?”
燕然扯着乔席浙衣角:“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校长或者年级主任给你开后门了?”
“嗯,具体是谁开的后门我不知道,反正因为阎罗爷吧,她人缘好!”因为是第一次背后给妈妈取外号,乔席浙眼神躲闪,小手紧张得无处安放。
“你叫她什么?哈哈……闫老师好不容易把你从理科班逼到文科班来,现在高二上学期都快结束了,能准你回去,真是难以想象闫老师她老人家到底图什么!”燕然拍了拍双手,从乔席浙座位上离开。
“我昨天跟你解释过呀!”乔席浙抓起燕然的水杯,往嘴里倒了一口凉水,冻得牙疼。
燕然又想到乔席浙唬骗自己说是因为闫老师急着找儿媳,在教室这样的公众场合中热浪翻腾,脸色一阵一阵红,像是酗过酒。
“是是是,晓得了,”燕然拿起水杯就回到自己座位,临走时不忘施下诅咒,“牙凉掉了才好。”
肖子筱来找燕然。
“小燕然呀,你家乔席浙在干嘛呀?”
“刷题,”燕然随便往教室里的某处指了指,“怎么,你要找他?”
“不是不是,”肖子筱连忙摆手,接着问道,“那他对你好不好呀?”
燕然突然羞涩,点头道:“不吵不闹。”
肖子筱暗骂一声“糟糕”,开始纠结挣扎:“其实乔席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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