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芬看到岑溪岩来了,下巴抬的更高了,毫不掩饰对岑溪岩的轻视、看不起,她冷哼一声,讽刺道:“六姐来的真快啊,一个贱婢而已,六姐这么上心,也不怕跌了身份!”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轻笑一声,又道:“我倒忘了,六姐不是在咱们府里长大的,有些事情,是不在意惯了吧?”
在岑溪芬的逻辑里,堂堂高门贵女,拿一个下人太当回事儿,是直降身份,很丢份儿的事。而岑溪岩是个“乡下野丫头”,又是不受宠的庶女,根本就什么身份可言,有这样的表现,倒不奇怪了,不过却让她更看不起岑溪岩了。
岑溪岩根本就没接岑溪芬的话,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的注意力,都在晶霜身上呢,确切的说,是在晶霜的脸上!
晶霜左边的脸颊已经红肿起来了,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还往外渗着血丝,显然在她来之前,晶霜已经被人打过一巴掌了,而且下手的人非常狠!
岑溪岩了解晶霜的性子,沉稳、冷静,有韧劲,心思转的也快,她有武功在身,若是她不想被人打到,就这些丫鬟、婆子,根本就休想近她的身!
而现在之所以吃了亏,肯定是怕因为她的反抗,让岑溪芬抓了把柄,不仅会更加狠辣的对付她,还会连累到自己的主人吧!
想通这点,岑溪岩眸光尽是痛惜和愤怒之色!
晶霜很了解岑溪岩护短的性子,看到岑溪岩眼底的风暴,就知道她这回是真动怒了,心中温暖的同事,也怕岑溪岩为了她不管不顾,把事情闹太大了不好收拾,赶紧说道:“小姐,我没事的……”
说话的时候,难免扯到破裂的嘴角和脸上红肿的肌肉,她不由疼轻颤了一下嘴角,暗吸了口冷气。
岑溪岩注意到晶霜细微的反应,皱眉紧皱,打断她道:“别说话了!”
听见岑溪岩如此严厉的声音,晶霜便知道,岑溪岩心中已定了主意,不容别人插手,便闭了嘴,不敢再出声了。
这时,莹雪也已经赶到了,在进入圈子之前,就听到了岑溪芬对岑溪岩的那番尖锐的冷嘲热讽,莹雪被气得胸膛一阵起伏,但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也怕给自家小姐惹麻烦,所以咬住嘴唇,忍住了,没有开口顶回去,并且,她也没去看岑溪芬,她怕自己看向岑溪芬时,会掩饰不住自己眼底的愤怒。
莹雪径直走到晶霜面前,也一看就看到了晶霜那红肿的带着手指印的脸颊!眼底的火苗“噌”的就窜了老高!
“哪个混蛋打的你?!”莹雪咬牙切齿的问晶霜,她敢肯定,岑溪芬肯定不会亲自出手打一个奴婢的,所以,她敢张口就骂大人的是混蛋!
“贱婢!你敢骂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岑溪芬的那乳娘何婆子,瞪起眼珠,凶狠的冲莹雪道。说着话,就想上前来厮打莹雪。
岑溪岩抬头,一个冷眼扫过去,那如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吓的何婆子一缩脖子,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
这时,岑溪芬又说话了,“六姐,你的婢女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啊!当着我的面,就敢骂人?脏了我的耳朵,不应该掌嘴么?而且,看到了本小姐,竟然都不行礼问安,没规没据,你是怎么教育的下人?!”
岑溪岩终于看向岑溪芬了,只不过那眼神依旧如利刃,一点都没有收敛!
岑溪芬对上岑溪岩这样的眼神,心里也不由一突!不过随即,她又挺了挺胸,高傲的抬着下巴,掩饰自己的心虚,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脏了你的耳朵?”岑溪岩冷笑,“我来的时候,可听你手下的这些奴才骂的挺凶呢,你不是听的津津有味的?另外,我的丫头都是乡下长大的,不懂规矩倒是还说得过去,怎么?你岑家嫡女八小姐的下人,也是从乡下来的?一个个见了本小姐,都知道不行礼问安,没规没据!”
“你……”岑溪芬被岑溪岩这番话,差点噎了个倒仰,只说了一个“你”字,却不知改如何反驳。
而岑溪芬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们,听了岑溪岩这番话,都低了头,面红耳赤,大多数人,并不是因为羞愧而脸红,只是觉得这位六小姐嘴巴太厉,有些恼意罢了。
莹雪听到岑溪岩把岑溪芬的话堵回去了,岑溪芬的那些下人依旧没有对岑溪岩行礼,她就更加理直气壮的不理会岑溪芬了,拿了帕子,仔细的给晶霜擦嘴角。
白果这个时候也赶过来了,却不敢往圈子里挤,只站在外围,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耳朵却竖着,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岑溪岩收回看向岑溪芬的视线,目光又慢慢环视了一圈在场众人,冷声问道:“是谁对晶霜动的手?”
那些丫头、婆子依旧低着头,躲避着岑溪岩的目光,没人回话。
岑溪芬无法回应岑溪岩方才的反击,心里正憋着一口气,听到岑溪岩对她下人的质问,立即找到了宣泄口,语气尖利的说道:“六姐,你这丫鬟冲撞了我,还不求饶,不知悔改,实在是欠调教的很!而且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悔意!我让人教训她,都是轻的了!这种丫头,就该狠狠的打一顿,再找人牙子卖了!六姐来了不教训自己的丫头,冲我的庇自己的丫鬟,那可不成的!岑府的脸面,不能让这种野丫头丢了!”
岑溪芬说话的时候,把“野丫头”三个字故意咬的特别重,分明就是借着晶霜来骂岑溪岩呢,而且,其实她想骂的是“贱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