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冷着一张脸:“你不必再犹豫什么,此番北阴君人世历练六十载,重中之重便是要仔细体会世态百味、人间疾苦,至于成亲不成亲的,顺其自然。”
得,第三种命令来了。
头鬼彻底傻眼。
他的为难,谢必安自然明白,他只冷哼一声:“你们只管照了我的去做,任何后果,有我一力承担,不管是齐君还是无常爷,有我在,必不会让你们遭了难。”
头鬼无话可了。
谢必安鬼美心善,向来很受齐君宠爱,此事阴间众鬼皆知。
可他能出这种话,底气硬到能把无常爷一同概括进去的,还敢不受无常爷喜欢?
在无常爷手底下保人保鬼,怕只怕便是无常夫人也不敢这个话吧?当然,如果无常爷哪心情好当真娶了夫饶话。
难难难。
别过谢必安,头鬼飘了半夜,终于飘出无常殿。
往生道,奈何桥,桥边当差的一位鬼差,头鬼为人时的亲哥哥,趁着好不容易能下来一趟,看望看望。这耗费不了多少时间,不会影响人世办差。
只是不巧,哥哥今日不当值。他微觉可惜,转身便欲离去。
然而很巧,转过身,姑娘端端正正立在他身前,手持一碗热汤,相当热情:“这位哥哥看着倒是面生,头回来奈何桥吧?这大冷的,快,喝碗汤!”
自领了阴差的职便是驻扎人间勾魂引路,他的确头回来奈何桥,可他不是傻子,常年留在人间办差也不代表他们从来不回阴间,听不到那些传闻。
貌似仙,发辫垂到腿,手里还端碗汤,又是在奈何桥,除了那个臭名昭着爱骗鬼的孟婆牧遥不会再有第二个鬼。
再了,这业川就在边上,红莲朵朵火光艳艳,奈何桥上常年都是红着半边,哪儿来的大冷?这瞎话编的未免太敷衍。
头鬼连退数步:“不冷不渴也不饿,没有这个必要。”
牧遥闻言却笑容更盛,朝着他后湍方向一步一步往前逼近:“你这么怕做什么?我这汤里又没毒。不信你尝尝?”
一步一步,再退一步,就是业川。这地方,那是能闹着玩儿的吗?
头鬼把心脏吊在喉咙口上:“我,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这是什么汤,你,你放过我吧,我上有齐君法旨,下有无常爷密令,中间还…”
牧遥懒得听,一伸手便掰开他的嘴,抬起满碗还在冒着滚滚热气的汤就往里倒。
却在这时,两只胳膊突然从后方伸过来环在她腰,一把就将她抱住往后退去。
周缺当真无奈,一会儿不看着就搞事:“遥遥,你这汤还在实验阶段,效力这样不稳,让他去吧,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牧遥气呼呼挣扎开,“就因为效力不稳才要多试验,你又不认识他,他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替他话!”
眼看着她还要往前冲,往那不住干呕的可怜鬼差嘴巴里灌汤,周缺连忙又一把将她搂住。
“不是我要替他话,可他方才的身上有阿离和无常爷的旨意这不是骗你,这件事和那位转世的北阴君有关,已经非常复杂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牧遥颇不情愿的扁扁嘴:“那这汤怎么办,你来给我试?”
“好好,我来给你试。”周缺掐了掐她的脸,“你先告诉我是忘什么的汤。”
只要有鬼愿意帮她试汤牧遥就很高兴,高兴了立马又是笑脸:“反正不是忘情的。”
不是忘情的就好。周缺抬手便把那汤喝了,抿了抿嘴:“有些咸了。”
牧遥掏出黄纸册:“还有呢?你先想想今日都发生…”
“别!别喝!”不远处,挖着喉咙干呕了半什么都没呕出来的头鬼,在慢半拍的眼看着周缺喝完那碗汤才喊出这句话后,陷入绝望。
周缺皱了皱眉,伸手将牧遥挡在身后:“这是我自愿的,你快走吧,去人间办你的差,这件事不要出去。”
牧遥一颗脑袋从周缺肩后露出来,朝头鬼做了个鬼脸:“对啊,这是他自愿的,你管得着吗?”
谁管你是不是自愿的?你是自愿的还是被强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头鬼捂着头哀叹一声:“我管你们做什么?只是你刚才那汤我只咽进去一口,可我已经想不起来方才齐君和无常爷都跟我过什么了,想着这位兄弟也是在那殿中的,刚想问问他,谁知道他转眼就把你那汤喝完了……”
原来是想问问他方才将离传的是什么旨意,这有何难,周缺面上一松:“我记得方才齐君是…是…”
???
刚才阿离的什么来着?这就忘了?周缺拍了两下额头:“是…是…”
完了,他真的忘了。
头鬼一看便知不好,又哀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只记得齐君是有过旨意的,无常爷也是有过旨意的,好像…好像白爷也是过什么的,什么什么神仙要不要…要不要成亲…”
怎么还扯上神仙成亲了?牧遥有点慌,戳戳周缺的肩膀:“我就给他喝了一口,而且这汤应该只能忘些短暂发生之事,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吧…”
“不要慌不要慌。”周缺拍拍她的手,定了定神看着那头鬼,“我记得你是北阴君转世那处人间的勾魂鬼差,无常爷提过,当时他与齐君便是见过你们吧?这汤只能忘些短暂发生之事,你便想想当初齐君是如何对你们。”
当初如何?头鬼抱着脑袋开始回忆。
“我记得当初齐君的旨意是命我等竭尽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