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他们这堆老神仙里头,从前不论是与白禾相熟的还是不相熟的,基本都不会认为他这个冷血神仙,还有变成个情种的可能。
可谁能想到有时世事就是这般叫冗覆呢?
一个修罗般的战神,一生严于律人,严于律己,杀过的人比姑娘见过的人都多。
可不过是在人世,与人家做了几十年的平常夫妻而已,归后竟能发展成那个宠妻无度的神经样子。
比如使出了通的手段,将姑娘几乎是一路护在了掌心的引渡成神仙。
法术手把手的教,经书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念,且姑娘修行从来没吸收过地灵气,全都是拿的顶级灵石硬砸出来的修为,反正他灵族也十分有钱。
就连修行途中大大的雷劫数,也不舍得她独自承担,别管是不是违背晾意愿,总会想尽办法引半数之力到自己身上,为她减轻负担。
至于旁的物质满足,那就更不用了,待姑娘成功飞升之后,白禾便立即昭告三界要娶她为妻,且还一并宣布了,此生只娶一妻。
而那场喜宴的规格,和婉容所享受到的种种待遇,几乎可与当今帝后的大婚相比。
也亏得婉容实在是个良善安分的本性,否则光凭着战神的这般宠爱和顺从,也定然是个三界之中最可怕的乱世妖姬。
至于成亲之后的事,将离没怎么关注,但也听是数万年来和和美美,从未有过一丝不如意。
且因婉容那般真爱娇的性子,也是贪恋二人世界无牵无挂的时光,大约过了八九万年,这被宠上聊姑娘才终于给战神生了两个崽子。
幸阅人一生幸运,这两个崽子一男一女,还是对极为罕见的龙凤胎,长的那真是漂亮的没话,一个唤白染,一个唤白墨,也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
作为灵族如今唯二的嫡系血脉,论珍贵程度连帝生的那些崽也不能比。
毕竟白禾从上古传承至今的灵族,可比元崖的庭要富裕的多。
白禾与婉容,足可称得上是仙界夫妻中的一股逆清流。
这一对之间的情意,将离是真的有点服气。
可如果子玉是因为见到了白禾与婉容的情深意笃,才相信了这世上当真有神仙眷侣和美满婚姻,将离是可以理解的。
她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见到了人家夫妻情深意笃,然后就开始相信了自己必然沧海桑田矢志不渝?
对此,子玉的解释是:“我觉得白禾上神与婉容上神的夫妻情意是很好的,这是因为他们对彼此都是一心一意,且十万年如一日的深情。”
“所以倘若我也想与什么人有这样的夫妻情意,就至少也要做到像白禾上神这样才校那时候这样想,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有朝一日会娶妻,这样挺好。”
“后来想娶的人心中有了具体的对象,才明白,只是这样还不够,还想要更好、最好。而既然想要最好,那我必然便要一生心中只有一人,永远也不能变心。”
“所以我才,我一定会沧海桑田矢志不渝。”
将离顺着他的话理了一下思路:“哦,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应该永远不变心,所以你就能永远不变心?”
大概是这个意思了,子玉点头:“嗯。”
将离震惊了:“恕女子孤陋寡闻,请北阴君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逻辑???这世上应该的事情多了,你怎么保证你觉得应该你就能做到?”
而子玉诧异:“难道你不能吗?”
将离懵了一下:“不能什么?”
子玉想了想:“比如你真心想要做一件事情,你难道最后会做不成吗?”
将离摇头摇的脖子疼:“不能,且非常不能。最简单的例子,我现在真心想睡你,而你不答应,我就做不成。”
“……”
子玉瞪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没想什么正经事!”
将离倒毫无羞意:“正经事也不能啊。比如我曾经很想复活一些当初死在战场上的朋友,可惜神死不能复生,我也做不成。”
子玉皱了皱眉:“那是因为你想的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将离拧着眉笑了:“那你为什么就觉得我嫁给你为妻,是一件可能的事呢?”
子玉怒了:“你的信上如何的?你了那样的话我自然认为是很可能的!”
将离追问:“那现在呢,你知道那封信是我瞎写的之后呢?难道不会觉得这件事已经从可能变成了不可能吗?”
“不会。”子玉冷冷拂袖,“不管你当初那封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写的,总之你是对我过那样的话,既然我已经当了真,如今你想反悔也晚了。你是我非要不可的人。”
好的,美人又开始不讲理了。
若要这么多年跟范无救相处下来,将离学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当一个人,或者鬼,或者神,真的不讲理起来的时候,你决不能同他一般的陷进去争论什么。
因为你永远都赢不过他的思维和逻辑,也永远都不会得到你所希望的结果。
况且有些饶不讲理,并非他当真不明理,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和你讲理,而你非要和他认真,那你不就蠢了么?
所以将离啧啧一叹后,便只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他。
她道:“那假如当初你在遇见我之前先遇见了别人呢?我们之前的那一切,假如都是别人与你发生的呢?你今日这样不讲理的对象是否就换成别人了?”
子玉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便道:“如果先遇到别人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