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不甘示弱,并且两边开骂,一手指着将离:“就这般回地府?你想得美!”
一手又指着颜渊:“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少在这时候给我添乱!”
将离摊了摊手。
她不想话,反正有颜渊这个话痨在,他会主动把话接下去跟灵虚继续吵的。
然后就如她方才所料,几句过后,一向桀骜的颜渊终于忍不住了,便是再长久的朋友和战友,也忍不住了。
掌心翻腾出怒雷般的灵力,颜渊暗着一双眸子,瞪着灵虚:“姓赢的,你警告谁?”
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
将离颇激动的一拧子玉的胳膊:“我都多少年没看过这种级别的战斗了,刺激!刺激!!”
子玉:“……”
她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他不行啊。
正当子玉想要松开将离的手,上前一劝时,灵虚开口了。
灵虚也死死的瞪着颜渊,全不见昔日相依为伴促膝长谈时的情谊。
他怒喝道:“颜渊,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三番五次的拦着我护着她,不就是为了你们俩那个赌约吗?”
嗯?赌约?赌约怎么了?
将离与子玉相视一眼,皆是惊疑。
而颜渊则面色一白的望着灵虚:“这事情,你,你怎么会知道……”
灵虚冷哼一声,瞟了一眼站在他爱徒身边“不知廉耻”的将离:“自然是她告诉我的!”
呸!不要脸!她什么时候跟他过这种事了?
将离闻言立马朝颜渊好一阵摇头,表示冤枉:“你别听他瞎,我这趟来昆吾山,这货除了让我离他弟子远一点,就没有任何话好跟我聊了。”
颜渊听罢皱了皱眉,又将怀疑的目光放回到灵虚身上。
灵虚朝将离翻了个白眼:“自然不是这回的,是十二万年前你亲口对我的,白禾和云逸也在场,若不信,你去问他们便是!”
哦,十二万年前…
十二万年前谁还记得了?
将离耸了耸肩。
颜渊却爆炸了:“将离,这种事你怎么能跟他们!”
将离怔了怔:“有什么不能的,来昆吾山前我还跟玉儿了,不就是收徒的事情么,我觉得帮你解释解释挺好的,不然大家都觉得你是变态…”
颜渊:“……”
子玉挑了挑眉,看着颜渊急剧变化的面色,隐约间觉着似乎有哪里不对。
果然,听了将离那话,灵虚又冷笑一声:“将离,你不会是忘了你都同他约定了什么吧?这个赌,你可也是发晾心之誓的!”
“啊?”
十二万年前,那个时候她的修行路还没断,对战争、对未来也并非如现在这般懒怠心思,竟也发晾心之誓么?
将离皱了皱眉,隐约间觉得有些不妙,老老实实道:“打了什么赌我大约还记得,就是忘了输赢都有什么惩罚……”
她这个脑子里装的都是酒的家伙,果然糊涂。
灵虚见状,脱口而出:“你们打赌,倘若他对自己的弟子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情,便给你下跪磕头,任打任骂不,还要与那弟子断情,且要亲眼看她嫁给旁人为妻!”
将离嘴角一抽,这惩罚,听上去…还真是她的作风…
“而你若输了,便要给他下跪磕头,且要嫁到他太名山去,伴他一生,当牛做马,听凭吩咐,不能有丝毫怨言!”
空气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将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一开口,又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灵虚刚刚什么???
嫁到太名山去???
她当初还答应过这种事吗?发这誓的时候是被魔族人把脑子打傻了是吗?!
正当她舌尖一股股冒着血,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时候。
咔嚓一声。
将离一扭头看向身旁的子玉,他倒还是还能保持一派镇静姿态,可她的手指啊!这是被他给捏断了吗?!
子玉紧紧“握”着她的手,亲密无间,十指相扣,抬起头,看着灵虚:“师尊所言,可是真的?”
合着你这还没确定呢,就已经下此毒手了?
将离目光颤抖着看着自己那只失去知觉的手,头一次这么想把子玉甩开。
灵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子玉:“自然是真的!不信你问这老混账!”
子玉那幽森的目光,就这般嗖的一声转到“老混账”的面上。
颜渊一闭眼,感受到一股灭顶般的窒息。
那都是多少万年前的事情了……
战争的年代,谁都不知道哪一场分离就会是永别。
一个领兵上战场的人,过的明明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可他为何始终介怀那句话呢?
或许正是因为想不明白吧……
颜渊去云逸的地牢时,从不披甲。
一身联军战士里最常见的白衣,他去见简公舞,有时连头发也懒得束,就那么用根绳子随意一扎,十分潇洒,十分放松。
在那唯有头顶的狭窗中能漏下一束光的地方,他这个少年神明,常常就只这么屈膝坐在地上,坐在被七八根手腕粗的伏魔锁缠绕起来的简公舞身边。
地牢里的寒风吹起他格格不入的白衣。
而他眼望那束光讲故事。
讲过去一生,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自顾自,自得趣。
与人话这件事,对他来,是一种乐趣,但昔日时光,连话都是一场战争——这一切都是为了联军,为了胜利。
可当他费尽千辛万苦,将自己毕生所见全数交待出去,摧毁了那个连将离的业火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