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不得不服:“好,你厉害。”
然后这师徒俩便整整一个月没有离开厨房。
那一个月的厨房饭桌两点一线生活,还有个让颜渊很是惊奇的。
这一个月,他们形影不离,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他洗材时候,她扒在水池边,他切材时候,她扒在案台边,他做材时候,她扒在灶台边。
但他却没找着几个机会开口话。
水池边、案台边、灶台边,寒笙:“呐师尊!你不知道刚开始我用了多久才入定,怎么找都找不到窍门,简直折磨死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颜渊:“我…”
寒笙:“那种感觉太折磨了!就跟一锅香气四溢但永远煮不熟的肉一样,就在眼前,但永远也吃不到!不过一旦入定就全好了,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颜渊:“是…”
寒笙:“感受不到那些杂念之后呢,就发现师尊真是太贴心了,从前听您念叨过几万遍的东西,深刻的像是长在脑子里似的,参悟起来简直太方便了!”
颜渊:“那…”
寒笙:“但是师尊从前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我东领悟一点,西领悟一点,没多久就把自己绕乱了,也不知花了多久才理顺回来。”
颜渊:“你…”
寒笙:“理顺之后我就开始冲击金仙境啦。本以为肯定极其艰难,我都做好准备失败了十七八次了,可没想到我竟如此赋异禀,师尊猜我突破了几次就成功了?”
颜渊:“应…”
寒笙:“一次!我突破了一次就成功了!您能相信吗!这个感觉真是太好了,突破的时候感觉自己一下子变强了好多好多倍!师尊还记得突破金仙境是什么感觉吗?”
颜渊:“我…”
寒笙:“师尊突破金仙境的时候都是十多万年前了,一定不记得了。起来,师尊上一回突破是什么时候呀?应该是突破到上神大成境的时候吧?那种感觉是不是更爽啊?”
颜渊:“其…”
寒笙:“哎呀,我记得您过突破上神大成境,已经是好几万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您何时再突破呢?下一个境界是上神极境是吧?”
颜渊:“下…”
寒笙:“哇,这个味道好香啊!这是师尊新研制的菜式吗?用什么做的?颜色好漂亮,师尊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颜渊微笑看她,一言不发。
那一个月内,几乎每日都是如此。
后来颜渊粗略计算了一下,她大概是把这五百年没的话都集中在这一个月里了,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消停,不知道把自己呛着多少次。
一个月后,寒笙终于从那股要命的饥饿和怀念中稍稍缓过劲来,真诚的感谢了颜渊:“和师尊聊,还是那么愉快!”
颜渊微笑了又微笑:“……你开心就好。”
离开厨房和饭桌,回到三清于微,寒笙痛痛快快的睡了七七夜,醒来后像从前千万次一找他。
颜渊却没有像从前一样给她讲经论道,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座用玉简堆出的山:“那些都是送给你的信,为师都存在此处了,去看看吧。”
寒笙怔住了:“信?还有人会给我写信吗?为什么要给我写信?”
颜渊摇头:“我也不知都是谁写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望着那座比她都高的“信山”,寒笙既畏惧又兴奋,兴奋是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她写信,畏惧是头一回就收到了这么多,她得看到什么时候去?
后来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勉强看完了搁在最上层的二十八枚玉简,然后她发现她畏惧早了。
她不该畏惧这些信的数量,她应该畏惧这些信的内容。
她想问问这些写信的,仅在五百年前华阳山大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世家俊杰们,甚至许多她连名字都不记得的神族子弟、仙山传人们。
非亲非故的,她怎么就跟他们“缘分匪浅”、“命中注定”了?
他们知道她爱吃什么、爱喝什么、爱看什么、爱听什么吗?
他们顶多知道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是太名山的弟子而已,谁给他们的自信就“命中注定”了?
这还算婉约的。
而那些豪放的,简直霸气绝伦,直接送了一纸婚书过来,请她将自己的名字题上去,然后生生世世做他的女人。
呸!
这帮各族各界的之骄子们,他们是有病吗?
寒笙气呼呼的将这堆玉简拍在颜渊的书案上:“师尊你快看看啊,你看这些人都写的什么!简直不堪入目,他们都疯了吗!”
颜渊皱了皱眉:“不堪入目?”
他拿起一枚贴在额心,片刻后放下,又换了一枚。
看了近半个时辰后,颜渊挑了挑眉:“不都是挺正常的情书么,哪里不堪入目了?”
寒笙惊呆了:“正常?您觉得这个叫正常?!”
颜渊犹豫了一下:“为师的意思是,从前你师姐们收到的差不多也都是这样的,应该是如今仙界的男神仙们就流行这么写情。”
寒笙满脸嫌弃:“仙界的男神仙们为什么会流行这样写情书?”
颜渊想了想从前几个弟子,每每收到情书时的兴奋样子:“因为大多数的女神仙都喜欢看这种情书?”
“不喜欢!太肤浅了!一看就是一帮想当然的幼稚鬼写的!一点都没有深度!”
颜渊被她逗笑了:“情书还能怎么有深度?添两段佛理进去?”
“那也不是这么……呃,就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