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抬头看向范无救:“你别拦着他了,心中有火,发泄出来总比内伤好。”
范无救挑了挑眉:“我不拦着他,你愿意让他打你一顿不还手?”
子玉沉吟片刻:“我可能还没醉到打不还手的程度……”
范无救:“我想也是,所以还是让他内伤吧。”
说完他抽出勾魂锁将谢必安捆在了椅子上。
这个场面,将离看了范无救一眼,面红耳赤的回忆起一些东西,她哆哆嗦嗦的拉过牧遥的肩:“你知道当初…”
范无救抽出子玉手里的茶杯泼了她一脸。
泼完之后,他礼貌一笑:“这就是你最尴尬、最无能、最耻辱、最恨不得当场去世的时候了,不客气。”
“……”将离紧紧闭着眼,呸出了一片茶叶渣。
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替她收拾脸上“残局”的子玉,此刻只想笑。
然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残局”,将离笑呵呵的看着呵呵笑的子玉:“想了这么半天应该想到了吧,来吧,别藏着掖着了,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甜蜜往事吧,北阴君。”
明明泼她的是范无救,此刻被她放在嘴里仿佛咬碎了才痛快的,却是什么都没做的他,子玉翻了个白眼。
可要说这辈子最尴尬、最无能、最耻辱、最恨不得当场去世的一件事……
“清微天。”子玉道。
脑子里有根糊涂弦一瞬间绷紧,将离一下子坐正:“清,清微天怎么了?”
“清微天,和天帝。”子玉补充道。
原来是天帝……糊涂弦一松,将离忙倒了杯酒压惊。
牧遥则口干舌燥的灌了杯不知道是茶还是酒的东西:“清微天是什么地方?子玉哥哥是和天帝干什么令人尴尬、羞耻、恨不得当场去世的事了?等等,天帝是男的对吧?对吧?”
子玉用此生最为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牧遥:“你这个脑子里…”
范无救一把掰过子玉的脸:“她脑子里长草了,不用管,不过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元崖在清微天对你做什么了?”
脑子里长草的牧遥探身往桌上一趴,眼睛睁的老大:“对啊,天帝在清微天对你做什么了?”
看着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凑过来的鬼脸,子玉忽然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他本来觉得很诡异的事情,似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他们脑子里想的更诡异。
于是子玉丝毫没有压力的说:“和天帝在清微天聊了聊,他不太想让我继续修行…顺便,也不太想让我坐他的位置。”
将离耸了耸肩,早猜到了。
牧遥:“嘁,我还以为他对你做了什么坏坏的事呢,没劲……”
周缺就不发表言论了。
谢必安倒有几分清醒:“可阿离说你近期才刚突破过。”
子玉点头:“嗯。我不想听他的。”
范无救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他玩了一晚上的茶杯:“会有什么后果么?”
子玉想了想。
“没有。”
将离一摊手:“所以这为什么会成为你这辈子最尴尬、最无能、最耻辱、最恨不得当场去世的一件事?它尴尬在哪里?耻辱在哪里?”
子玉挑了挑眉:“天帝你应该见过的吧?”
将离:“也没见几面,但他刚出生、刚成年、刚继位、刚娶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以及他刚生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五公主和六儿子的时候我都在场。”
“……”
子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莹白指尖划过她娇嫩脸颊:“……阿离,有时候我都忘了你岁数已经这么大了。”
将离歪了歪头,将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眯眼笑:“我倒一直记得你岁数还很小。”
“……”
子玉抿着茶消化了一下将离口中天帝的一生。
然后:“难道你不觉得和他聊天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吗?”
将离想了想:“还行吧,他一般都挺尊敬我的。”
“我说私下里,没有旁人在的时候。”
将离又想了想:“私下里他也挺尊敬我的…就是偶尔看起来有点紧绷。”
子玉扫了一眼她这个豪放又豪爽的坐姿:“任何人跟你比都紧绷。”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天帝的确有点紧绷,跟他同处一片空间很不舒服。”
将离回敬了他一个白眼:“你就自己一片空间最舒服。”
牧遥听不下去了:“子玉哥哥,不是我说你,就这么些年,我在孟婆庄接待的那些要去过轮回的普通凡人,随便挑一个都能说出一箩筐比你这个精彩十倍的故事。”
子玉呵呵一声:“那你先说一筐我听听。”
牧遥随手就是一箩筐。
一个时辰之后。
在子玉目瞪口呆的听过凡人种种或缠绵悱恻、或跌宕起伏、或血腥黑暗、或搞笑奇葩的故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段经历,好像确实平淡了些。
所以听她说了这么多旁人的故事,牧遥自己这辈子最尴尬、最无能、最耻辱、最恨不得当场去世的又是什么事?
子玉是真心有点好奇。
该来的躲不掉,牧遥在众鬼神注视下,噘着嘴,坦白了。
“有一回我熬了一锅全新配方的忘魂汤给周缺喝,就那种可以叫鬼魂忘记一月之内和所有女鬼说过的话的。”
“结果他喝完之后当下的确忘了,可是过了没多久他居然又想起来了,就这个了,我这辈子最尴尬、最无能、最耻辱、最恨不得当场去世的一件事。”
关于这件事,